南蛮教会忽然出手,之前砸盘的开胃小菜只是弗洛伊斯在试盘。
当教会的会计师计算出高田阳乃的资金总量之后,弗洛伊斯看清了高田阳乃的底牌,并选择在高田阳乃资金周转最紧张的档口砸货。
高田阳乃这边兜底资金与利好消息孤注一掷,原以为自己已经稳住市场信心,想要一举逆转股价。
此刻,不但中小户变得兴奋,连那些之前选择观望的盟友也开始跃跃欲试,大量资金即将入局。
可就在这时候,教会拆借了大量中小户手中的北陆道商路股票,不惜代价的全部砸入市场,瞬间击破了四百万贯的市场心理底线。
再度被击碎的市场信心,引发场内中小户的极度恐慌,不惜成本跟着抛售股票,场外资金也猛地刹车,再度犹豫观望。
太过自信的高田阳乃因为一开始投入了太大资金,又放出所有的利好消息,一时措手不及,竟然拉不起股价。
四百万贯的心理缺口没有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补上,市场恐慌无限放大,股价瞬间一泻千里,俨如黑洞,径直往三百万贯撞去。
到了此时,市场对北陆道商路股票的信心暂时陷入绝望,股价是再也拉不起来了。
股价大跌,大量的粮票从中释放出来,要么回流斯波土仓,要么进入斯波地产。
斯波地产的规模还不大,存量有限,根本容纳不住这么多新出现的粮票,房价出现疯狂暴涨。
而另一边,斯波土仓被大量粮票冲击,部分粮票要求换回本金,又让斯波土仓陷入大额兑换的困境,一时凑不齐那么多真金白银。
当市场发现粮票兑换金银出现艰涩,许多人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手中的粮票只是一张纸,未必还能够变回自己的金银,铜钱,粮食。
整个市场的恐慌,在这一刻被放大到了极致。
北陆道商路股票开始踩踏式大跌,所有人都想用股票换回粮票,再把粮票拿去斯波土仓换回自己的真金白银。
斯波地产也是一样,暴涨之后就是暴跌,大量粮票流出,而房主又发现没有人愿意接受自己手中的地产,争先恐后进入踩踏式降价。
无数斯波粮票疯狂得从股票与地产中流出,一起挤向斯波土仓。
斯波土仓年利息高达半成的逆回购,大额存单,都失去了昔日的吸引力,无法拉住投资人兑换真金白银的渴望。
无数人要求兑换,要求立即换回自己的真金白银,形成了挤兑。
在新春开始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曾经风光无限的斯波粮票体系,转眼间变成了过街老鼠,令人避之不及。
一场粮票危机风暴席卷堺港,从北陆道商路股票外溢,冲击斯波地产,斯波土仓,斯波粮票体系在崩溃边缘苦苦支撑。
而此时,除了高田阳乃急得发疯,斯波忠基金的负责人石田三成也是吓得跳脚。
斯波忠基金早就粮票化了,不管是本金运营,还是年金发放,都已经全部使用斯波粮票体系。
如果斯波粮票体系崩溃,斯波忠基金也会一贫如洗,穷得只剩下无法兑换的粮票,而距离夏天的年中福利发放时间就只剩下几个月。
如果粮票真的崩盘,石田三成手里的粮票变成废纸,让她拿什么发福利?发这个废纸是找死,什么都不发更是找死!
斯波忠基金,一年发放两次年金,年中一次,年末一次,每次发放三石,总共是一年六石。
这是圣人给所有斯波编制姬武士的承诺,是斯波君臣之间的忠诚契约基石。
如果石田三成把这件事搞砸了,她死全家也赎不回这个罪过!
不得已,石田三成的加急快报迅速送往关东,送到圣人座前。
斯波编制福利的发放问题大过天,这时候她只能承认自己无能,硬着头皮求圣人给自己出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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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开始的堺港金融风暴,并没有影响西国的羽柴秀吉。
在备中国,羽柴秀吉用黑田孝高之计,垒起土堤水攻高松城。
高松城三面环山,水源充沛,为了最短时间内攻破城池,羽柴秀吉向当地百姓大撒铜钱粮食,打造三百米土堤,引川流水淹高松城。
不久,高松城便沦为泽国,让前来支援的毛利军无法聚拢军队,被羽柴军建立的城寨堵在外围,不能形成合力。
而陷入水中的高松城已然危在旦夕,土墙被水泡裂,城中疾病横行,城中军心动摇,难以坚持。
曾经信誓旦旦忠于毛利,绝不向织田低头的清水宗治惶惶不可终日,唯恐家业覆灭。
形势如此发展下去,不出半个月,高松城就要沦陷,而前来支援的毛利军几次强攻外围城寨不下,已然军心沮丧。
而且,毛利家后方也不安稳,大友岛津两家在九州觊觎毛利家的下关之利,毛利主力在备中国拖延太久,只怕后方又要生乱。
再加上毛利水军在之前的海战中败北,村上水军干脆转身投靠了织田家。
这又导致毛利家失去了濑户内海中段的制海权,暴露在沿海的后勤线也不安全。
无奈之下,毛利辉元只能派出使节,希望与羽柴秀吉谈判议和。
而这一点,又恰恰符合羽柴秀吉的战略。
只是此刻近畿还是一片平静,无事发生,羽柴秀吉一边敷衍着毛利家的使节,一边对身后的近畿翘首以盼,只等天崩地裂的那一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羽柴秀吉现在就等着明智光秀动手杀人。
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