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因为缺乏谱代家臣,被迫接受明智光秀的鸠占鹊巢之策,以斯波料所的形式,把斯波家领地分了个干净。
可这次,斯波忠基金开足马力,在斯波家内进行经济大灌水。
义银抓住机会,给予蒲生氏乡和井伊直政在福利体系中的任免监督大权,把斯波家的人事权和财政权重新抓在了手里。
他本身就是战无不胜的足利军神,在军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军权,财权,人事权,三权合一。斯波家的最高权力通过有别于武家传统的另一种形式,被义银掌握着。
斯波同心众也是摇身一变,成为了各地斯波领之外的另一股新势力,斯波家中呈现出中央同心众与地方实力派相互制衡的新局面。
蒲生氏乡因为主君对自己的信赖而欢欣雀跃,面对极速膨胀的权力,有了一丝新的渴望。
她的年齿日增,渐渐长成了大姑娘。情窦初开,爱慕之心日夜滋生,亦是情难自抑。
同心众的势力大涨,让蒲生氏乡心底不禁产生了一个念头,自己凭什么不能争一争?
权壮怂人胆,啥事都敢想。
义银不知道,自己给予蒲生氏乡的权力,竟会让这个小丫头燃起这等欲念。
蒲生氏乡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念之差,可能会在未来害死自己和井伊直政。
如今的斯波义银,早就成了众女妖垂涎的唐僧肉,多一双筷子,就多一个对手。
蒲生氏乡与井伊直政这两个近臣,如果老实本分倒也罢了,真要动了分一羹唐僧肉的想法,一定会被群起围攻,优先弄死。
外藩的妖精们还能相互公平竞争,可蒲生井伊两姬,人在中枢,近水楼台,手握大权,朝夕相处,谁能竞争得过她们?
真到图穷匕见之日,第一个要干掉的,一定是对所有竞争者最具有威胁的中央军,同心众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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淀川之上,义银坐在竖起佛旗的关船中,遥望两岸风景。
近幾斯波领的年金糙米发放,已经接近尾声。看石田三成把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义银便放心得离开了多闻山城。
他等从堺港来的运粮船卸完粮食,搭上了回返的顺风车,走淀川,前往摄津国的石山。
日本的造船技术学自唐朝,数百年来几乎没有长进。
小早船,又称小型关船,长约十米,类似中国的内河舢板。
关船,就是船上关所之意。是将小早船同比例扩大,再在船上安装箱型结构顶盖的大舢板。
安宅船,顾名思义,就是在船上安装的宅子。在关船的基础上,扩大坚固箱型,其实就是超大型关船。
岛国古代的造船技术,其实就是一个舢板来回倒腾,变大加盖。
中古时代的日本,虽然是岛国,却不是海洋文明。日本是彻头彻尾的农耕文明,这导致日本人对航海技术相当疏忽。
日本国内的主要海运物流,是依靠风平浪静的濑户内海。
被本州岛,九州岛,四国岛包围的濑户内海,完全不惧外海的风暴,等同于天然的内河运河。
这就导致内河舢板为核心的造船技术,足够日本人自己用了。
平底船在日本内河,在濑户内海是又快又平稳,但遇到外海稍大一些的风暴,就变成了随时可能被掀翻的棺材板。
太平洋虽然名为太平,却是五大洋中最狂暴的海洋。比起英国那边大西洋,日本这边是倒了血霉,摊上这个连年暴风飓风台风的海。
中古时代,缺乏渔网和海船技术的日本人无力出海,无法获取丰富的渔业资源。只好困在自己的火山岛上,在贫瘠的土地中刨食。
没有人天生喜欢受穷,是岛国封闭的环境,匮乏的资源,强迫岛民从出生忍耐到死亡。
有限的物资导致岛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依靠集体的力量,形成了强迫症一般强烈的集体意识。
武家社会严苛的等级观念,竭力抱团排外的传统,重小家轻大义,寡廉鲜耻的慕强情结,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生存智慧。
看了一会儿两岸不变的风景,感受夏日炎炎的酷暑,义银觉得有些无聊。
他发现左右竟然无人侍奉,忍不住喊了一声。
“来人!”
井伊直政从外面走了进来,鞠躬说道。
“津多殿有何吩咐?”
义银皱眉道。
“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一个都看不到?
你刚才在做什么?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船坐着和坐牢似的,早知道就骑马去石山了。”
井伊直政苦着脸不说话,眼中余光往外扫。
义银不爽道。
“到底怎么回事!有话就说!”
井伊直政垂头丧气说道。
“大家啊,都被蒲生姬拉去加课了。
我因为要侍奉在主君身侧,才被免去了用功,但必须完成算数和书写的练习,蒲生姬回头要检查。
还有,还有,蒲生姬还命令我对斯波忠基金上半年的报表,写出监督审查的报告总结。
我昨天写了几百字,她看了不满意,指责我对主君安排的差事不用心,要我重新写。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的蒲生姬好严格呀,大家都被她训的很惨。有些人因为学不好,手都被戒尺打肿了。”
井伊直政说得委屈,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兮兮看着义银。
义银眼角一抽。
卧槽,貌似是自己上次给的激励太猛了,蒲生氏乡开始玩命得操练这些小丫头。
原本,斯波同心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