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信繁恍然大悟。
“上泉信纲这老太婆要水要马扎,是在试探我们这里的变化?
不好!马上准备强攻,绕过这老妪,从后院翻墙进去!
我要在天黑之前看到长野业盛!不论死活!”
“攻个p啊!”
真田信繁听到这句喊骂,回头看向气喘吁吁的猿飞佐助,摸摸自己的脑袋,已经感觉到不妙。
猿飞佐助对身边的由利镰之助招招手,说道。
“劳驾下去帮我拿壶水,赶路赶得渴死我了。”
由利镰之助瞅了她一眼,不动弹,真田信繁上前踹了她一脚。
“赶紧去!”
由利镰之助这才嘟嘟囔囔,不情愿得走下去。
“老娘已经是姬武士大人了,又不是当初的小山贼,客气一点嘛。”
真田信繁麾下部众多是山野粗人,平日里大家都不太重礼。由利镰之助的埋怨,谁都没在意。
所有人一齐看着猿飞佐助,看她怎么说。
猿飞佐助嗓子冒烟,舔舔干涸的嘴唇,对真田信繁说道。
“你够狠的,趁着长野业正刚死,消息还未外露的机会,突袭西上野之地,直接围了箕轮城。
可惜,上泉剑圣这老狐狸,她早就知道长野业盛扛不住事,派了人提前去春日山城和大胡城。
据说长野业正临死之前,吐着血给这个老朋友磕头,让她关键时刻能保住女儿一条命。
这老剑圣也是对得起朋友,这头拿着大御台所的感谢状堵门,那头求援信已经到了大胡城。
岛胜猛大人直接找了雾隐才藏,点名要我回来,让我警告你。
她已经写信回近幾,请大御台所前来关东主持大局。
大御台所随时可能回返,你要是弄死了上泉老剑圣,大御台所发起火来,谁都保不住你。
你可得悠着点,别犯糊涂。”
这时,由利镰之助已经拿了水囊上来,猿飞佐助点头谢过,咚咚咚一阵灌下去。
真田信繁为了占斯波家关东情报的便宜,把猿飞佐助丢去雾隐才藏手下帮忙。
这次,岛胜猛利用这层关系来警告真田信繁,已经是留了情面,没有明文申饬她。
照理说,岛胜猛是斯波义银留在关东的镇守大将,真田信繁擅自行动,岛胜猛弄死她都不算冤枉。
只是现在是北条家反扑的关键时刻,岛胜猛不愿意闹出内乱,这才用斯波义银回返一事吓唬真田信繁,让这野猴子安分一点。
听到主君随时可能回来,真田信繁面色一僵,转头看向自己的军师海野利一。
这次西上野突袭,是海野利一一手筹划,用足了小幡信贞在西上野的影响力,甚至给北条家暗暗捅了长野业正过世的消息。
斯波义银回来真要追究,真田信繁禁不起严查,她的确是做过了头,犯的忌讳太多。
原本想直接铲了箕轮城长野家一脉,没有了苦主,斯波义银也只能捏着鼻子默认真田信繁的行动。
没想到这上泉信纲人老成精,早就算准了长野业正死后,长野业盛镇不住局面,早早布置了后手。
这位剑圣为朋友是真拼命,皮球被踢回真田信繁脚下,她是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海野利一面对她询问的眼光,摇摇头说道。
“不能强攻了。”
真田信繁望了眼居馆方向,有些不服气。
“就差最后一步,我不伤剑圣性命,强攻一次看看吧?”
海野利一摇头道。
“猿飞佐助进了箕轮城,这件事瞒不住人。若是这时候居馆出了事,我们怎么向大御台所解释?
突袭西上野,可以说是情况特殊,随机应变。
如今岛胜猛大人已经有了明确的指示,您再动手,可就是忤逆上宪,无视军令。
真田众扩张太快,早就引起上杉殿下的注意。您要是再得罪了关东侍所的同僚,对大御台所的老友动手,日后怎么把事情圆过去?
如今我们已经拿下西上野大部,十万石领地割多割少,与我们吾妻郡一万石相比,都是大赚。
但要是惹恼了大御台所,上杉殿下,关东侍所诸同僚,在战后阻挠我们获取名分,这块肉我们就吞不下去,白白背了骂名。
不要再做无谓的冒险,好好守着现在的收获,等着大御台所裁决吧。
北条家的反扑来势汹汹,西上野国众人心惶惶,大御台所和上杉殿下都不会愿意此地落入北条家之手。
我们只要维持现状,事后多半能拿到西上野的安堵状,即便吐出一些地盘来让步,也值了。”
真田信繁点点头,望向居馆门口的上泉信纲,恨恨说道。
“这个讨厌的老太婆,就让她得意一次。
命令围困居馆的军势后退三十步,派人和上泉剑圣交涉,我愿意将长野业盛礼送出境,由她保护去大胡城。
我们的官司,等大御台所回了关东再打,问问她愿不愿意。”
真田信繁心里清楚,上泉信纲必然会答应。她一个老人熬了三天,早已油尽灯枯。
在重兵围困下,谁知道会出什么新的变故?她带着长野业盛去大胡城,找岛胜猛评理,等斯波义银回来裁决,是最好的结果。
长野业正一世英名,斯波义银也会敬重一二,长野业盛怎么着也能混口饭吃。
只要斯波义银替长野业盛做主,保留三瓜两枣的领地延续家名,上泉信纲就对得起长野业正这个老朋友了。
真田信繁不爽得跺跺脚,这件事就只能这样了。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