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他最讨厌她的哭闹了。
因为她总是想以胡搅蛮缠的哭闹手段来达到她的目的。
而他认为决不能总是就这么轻易地满足她,越是这样她便越会变本加厉,直到最后变得扭曲丑陋又贪得无厌。
可后来,他看到她一人静静地躺在她森安幼时成长的房间里, 苍白虚弱, 却带着恬静又乖巧的浅笑眼波晶莹地看向了他。
她再也不哭泣, 再也不流泪了。
她一直朝他浅浅温柔地笑着, 却源源不断地淌出鲜血, 像勾勒出了一朵血艳的繁花般, 染红了她身下的蔺花地垫。
她的一生太过短暂又脆弱,既然如此, 他为什么就不能让她随心所欲地过完一生呢?
他为什么就不能护着她自由自在地过完一生呢。
那一刻,哪怕是坠往地狱, 他也想和她一起, 甘愿挡在她的前面。
所以,他的执念是从何而来?
大约就是从这里来的。
所以他一世一世地寻找他和她之间最好的结局, 却总在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原地,无法改变她终究会从他怀里坠落的结局。
甚至走在冥冥黄泉的路上, 他也只能遥遥望着彼岸的她,望着彼岸的河边那天真无忧的她。
无法接近。
……
枯树下。
爱世静静地坐在河边,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道困住锁链依然铐在了她的脚踝上, 与她的双脚一同沉泡在澄净的河水里。
在这条河的对岸, 一直有一道白色的人影在遥望着她, 于是她也疑惑地微歪着头看向他。
他是谁呀?
他认识我么?
他为什么要站在对岸看着我呢?
而这条河上总是流动着淡淡的雾气,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关注了他很久, 久到她觉得实在没意思了才起身离开, 转回到那棵枯树之下。
在看到枯树上的名字时她才猛然回想起, 当时这棵树上除了她自己的名字,其他人的名字她都没看清呢。
于是她赶紧来到树下,随便往上挑了一根枯枝,嘴里喃喃念出位于她名字旁的另一个名字:
藤原…澜生。
嗯?藤原澜生?是澜生?!
爱世头一点猛地惊醒了过来,发现原来是自己在列车上睡着了。
看着车窗外潋滟的山川景致,她伸展了一下身体,揉了揉自己睡得有些酸痛的脖子,感觉似乎做了个让她很惊讶的梦,她有些在意,可惜一旦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然后眼神一转就发现坐在对面的二哥非常惊讶地看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吗?干嘛这样看着我?”爱世像还有些不清醒疑惑地问。
“你刚刚,说梦话了呢。”
“嗯?我说什么了吗?”
“你刚刚,念出了浩一姐夫家那个藤原澜生的名字哦。”
健也有些奇怪她怎么会梦到他,难道是她连在梦里都和澜生那小子都不对付吗?!
“澜生?”
“我怎么可能会梦到他??难道是冥冥中我有预感会跟他吵起来?”
果然,连爱世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哎,话说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了,能不能就别再吵架了……”健也头疼。
“是他自己看不顺眼我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倒是想跟他好好相处呢。”
爱世也无奈默默看向窗外,真是的,不要每次都把责任压在她身上好不好!
……
爱世回到东京后,在家人的安排下顺利进入圣华女子学校上学。
对于自己的未婚夫也做好了三年后解除彼此婚约的约定。
面对自己过去非常不顺眼的彰子,哪怕与她成为了舍友,如今心情也平和了下来,不会想着事事与她争强了。虽说她们之间不会成为好的朋友,但也能互不干扰地各自生活和学习了,甚至偶尔女孩夜聊的时候还能说上几句。
之后的某一个周末,她终于有空去藤原家见姐姐和小秀和的了!
她倒是不担心会撞到藤原澜生那个总是找她麻烦的家伙,因为这几年姐姐都是特地趁他不在的时候才喊她过来的,所以她什么都没想就去了。
秀和对她是一如既往的有激情,如果陪自己的小侄子都要端着大小姐姿态那真是太没意思了,所以她自然也是放开了陪他玩。
而秀和最喜欢的是大家载着他骑自行车玩,这样他不会很快就累,还能享受与风追逐的感觉,他最喜欢了,所以爱世就载着他满庭院跑,偌大的庭院里都是他们两人的笑声。
说实话,爱世今天也挺快乐的,就是感觉时不时有什么人在注视着她一样,这让她很在意,可她一回头又找不见这道视线的源头,在秀和歪着小脑袋喊她小姨推了推她时,她才说没事继续和他玩,把这件事先放在脑后。
直到晚上,她陪秀和讲完了故事跟他道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时,才想起来。
而她想得有些投入,以至于在在走廊的转角处直接撞到一个人的胸前,她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一边先说着对不起一边往后退去,但一时身体失衡正要往一边倒去。
就在这时,这人及时伸手揽住了她。
“你没事吧。”一道明朗的男声响起。
见她站稳之后,他就将刚刚揽住了她的手放了下来,而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爱世这才看清他,是一个长相非常精致俊秀的少年,穿着深黑的西装长裤和平整的白衬衫,而最吸引爱世的是他那双似乎盈着许多故事的多情眼睛。
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