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的幸运!
而经过两天的观察结果更让他惊讶,怪物数量更多的最后几天,他们遇到怪物的次数居然比前五天平均起来的次数还要少!
这太能说明问题了,这足以让卢林怀疑编号是否还和幸运值对等!如果是这样,那这场游戏开始就不公平……不,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就像社会,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每个人的起点不一样,接受的资源不一样,思维方式不一样,各自的角色也不一样。
所以与其说游戏开始的不公平,不如说是游戏设定强化扭曲了原本相对公平的游戏规则。幕后之人用意不明,这种不明深深地刺激着卢林,他越来越兴致盎然,也越来越投入。
多么别出心裁的游戏啊,太好玩了。
他又想起了岳谅,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个女孩的心灵和她的眼睛一样清透,当她对自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不但已经对编号的意义有所察觉,同时也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看穿吧。
这么有意思的人,可千万别死了才好。
如果卢林的猜测正确,那么编号为1098的某人周全布局后仍然屡战屡败的困局也可以解释了。
沈当归的性格与岳谅完全不同,正如袁方对他面相的评价,他为人薄情到近乎无情,偶尔的助人为乐也并非善举,只是出于构建能让自己得益的目的性而已。
对待怪物主张一击必杀,跟岳谅挠痒痒似的行为截然不同,每次出手动静极大,从不考虑是否殃及无辜。
此刻他也再一次布下天罗地网,决心来一只杀一只,来两只灭一双。
经过几次功亏一篑,他终于发现了那种皮糙肉厚疙瘩块的致命点,所有的组织都能再生,唯独那根犄角不能。
那才是怪物的心脏。
被自己用铁链砸到半脱落的犄角摇摇欲坠的挂在眼球下方,撕裂的部位没有愈合。
另一方面,组织再生是需要的时间的,根据伤势严重程度递增,几公分的刀口几乎瞬间就痊愈了,类似非致命重伤休克则需要一分钟到两分钟左右的时间。
足够了。
电是极富力量的工具,一道细微的电流就足够麻痹心脏,那么对于怪物来说又如何呢。
凌晨五点,或许可以说是清晨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气温回升,角落里的人们却有不少开始发抖。
大限到了。
四点钟的时候,岳谅的第十三次进攻仍然以失败告终,还险些被不断被骚扰却又逮不到罪魁祸首而发狂的怪物抓到。
她也曾试图组队去打,但没有人有这个想法。
笑话,能躲避危险为什么要去直面危险?
她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
就死在没有人收尸的这条路上,尸体经历阳光暴晒,怪物践踏,腐烂生蛆……
岳谅胃中翻涌,被自己的想象刺激到直接作呕。
她扶着墙吐酸水,视线被激出的生理泪水模糊。
嗒,啪。
一个巴掌长,一端尖锐的东西从远处弹了过来,正正落在她脚边。
她睁着泪眼侧脸一看,定住了。
“哦呀,你还活着呢。”
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声音响起,岳谅抬头。
来人手执长刀,浑身浴血,一道长长的血痕从下巴到眼尾,漂亮到有几分妖冶的丹凤眼照进天光,制造出熠熠生辉的假象。
岳谅心中一跳,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原本就处于呕吐姿势更是连弯腰的姿势都省了,轻松地就把自己送上门来的犄角捡了起来。
她颤颤地把犄角举起来,怎么都忍不住问道:“你要把它拿走吗?”
沈当归不置可否,反问:“你喜欢?”
电光火石之间岳谅明悟这根犄角并非他生存所需,立即点头表示肯定:“非常喜欢!”
丹凤眼一挑:“送给你倒是无所谓,只要你付出一点……”
话音未落,岳谅的背包已然整个塞到他手里,而她本人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期待地盯住了他的眼睛。
沈当归摸出两张卡片后欣然点头,岳谅立刻把还沾着血迹犄角揣进兜里,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沈当归忽觉不对:“为什么?”
岳谅话中难掩喜气:“我的任务是这个。”
“……”
既然说了自己的任务,岳谅刚刚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自然要象征性地问一问沈当归。
“你的任务是什么?”
一抬头就被沈当归阴沉到滴水的脸吓了一跳,她心中觉得奇怪,明明这人刚才看起来还很清爽。
沈当归的声音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
“杀死一头怪物。”
怪物的命门是犄角,系统同时生成这两个任务……呵呵。
纵然是岳谅这时也觉得尴尬,她想了想得打破这种尴尬,于是开口。
“我好想你。”
沈当归:“……”
“我最近都没吃好。”
沈当归:“……”
“压缩饼干很难吃。”
沈当归眉头一跳,岳谅的最后一句就出来了。
“你可以给我煮面吗?”
他终于气笑了,抛弃了近三十年的淡定从容。
“你他妈给我闭嘴!”
叮——
“编号0000为您服务,本轮游戏投入人数共计一千一百三十八人,死亡一百三十一人,任务未完成人数为二百三十九人,通过人数七百六十八人,开始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