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本伙长才一早晨不在,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像被雹子砸了般?!”伙长张思安(张三),忽然风风火火地闯入,楞了楞,笑着询问。
没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考核成绩名次排在前一百位者去给张镇守使当亲兵,乃是道听途说,能不能当真还是两回事。而有谁会恰好倒霉,落到了任丙手下,更是远在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为了还没发生,只是与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心情沉闷,大伙说出来,肯定会被张伙长笑话杞人忧天。
“噢,明白了,你们舍不得本伙长了!”张思安年龄比众人大,心脏也大,迟迟没得到回应,立刻笑着猜测。“不怕,不怕,过来领身份牌,大伙的去向都定了。咱们这些人……”
快速看了王德宝一眼,他有些歉意地降低了声音,“咱们这些人,暂时还是在一起,除了胖子。”
“我就知道!”虽然心里早有准备,王德宝依旧觉得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叹了口气,悻然说道。
“不过,你的去处也不差!”张思安又看了王德宝一眼,小声安慰。随即,将手伸进木箱里,快速抓起三枚带着细绳的铜牌,“看好了,身份牌,上面是大伙所在队伍的番号,自己本人的编号和名姓。不要丢,将来如果换了地方,或者升官了,还要交上去,以旧换新。”
说罢,先抓了一块铜牌,挂在了自己脖子上。然后朝第二块铜牌上看了一眼,低声喊道,“逯得川,从今日起,转为战兵。进教导团一旅一队,做第二伙的伙长。”
“啥,教导团?教导团是什么地方?”原本还以为自己去做亲兵,逯得川大吃一惊,一把抢过刻有自己的名字和编号的铜牌,高声追问。
“新地方,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今天早晨被叫去任校尉那边,接受例行训话时,才知道的消息!”张三笑了笑,有些尴尬地摇头,“反正不是什么坏地方,我听任校尉说,这回考核,名次排在三百之前的人,都要进教导团。团长是镇守使亲自兼任,副团长是镇守使的师叔!”
“噢——”欢呼声立刻响彻宿舍,震得房梁簌簌土落。在场众人,除了王德宝和杨成梁两个之外,其余都兴奋得手舞足蹈。
杞人忧天,刚才大伙果然是杞人忧天了。镇守使那么英明,怎么可能让大伙再去任丙手底下受气。大伙要去教导团,不是亲卫团。虽然不知道教导团具体是干什么的,可就凭镇守使亲自担任团长这一条,大伙将来的前途肯定不会太差。
“杨成梁,你进教导团一旅一队,做第三伙的伙长!”
“路广厦,你也是一旅一队,算了,我不啰嗦了。大伙都是一旅一队,你进第一伙当兵。其他人,也都先从普通一兵坐起,要么是跟着我,要么跟着逯得川和杨树,杨成梁。”
“车平,你是第二伙,接着身份牌,别丢了!”
“唐塔,你第三伙……”
快速将身份牌给大伙一一发下去,随即,又笑着交代了几句入营时间和假期注意事项。伙长张思安,像个老大哥般,将目光转向了已经窘迫得想要夺门而逃的王德宝,“胖子,咱们这些人里,你最有福。虽然没进教导团,但是你记得有一次上头发下纸笔,让大伙凡是会写字算账的,都去算那纸上的账么?”
“当然记得!”王德宝红着脸,轻轻挠头,“跟你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就露了那一回脸。”
“你那次,脸可是露对了!”张思安从木箱中,掏出最后一枚身份牌,笑着按进了王德宝手里,“上头有人记住了你的名字。这不,别人要么进教导团,要么去细柳营,唯独你,因为擅长算账,分配去中军参谋部,做军屯处的录事。辅佐屯田参军打理碎叶城周围的所有军田!今后,弟兄们名下的田地上,能收多少粮食,全都看你了!”
“什么?张伙长,我一直老实听话,你可别糊弄我?”王德宝大惊失色,挥舞着手臂高声抗议。
碎叶军的战兵按天算饷按月发,待遇之厚,远超县衙各房主事。所以甭管这四个月的训练有多辛苦,他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本以为至少都能当个战兵,拿到每月三吊钱的高额军饷,谁料到,现在却有人告诉他,非但前途远大的教导团没他的份,寻常战兵他也做不得了,让他如何能够心甘?
“身份牌在这里呢,你自己比较。战兵无论在哪个营,都是一把剑和一只盾,而你,却是一张车犁和一架水车!”伙长张思安躲了躲,快速将自己的身份牌也摘了下来,扔到了王德宝怀里。
王德宝伸手捞起身份牌,与自己的两厢对照。果然,发现自己的身份牌,与张思安的大相径庭。扭头再去看逯得川、杨成梁等人的身份牌,却全都跟张思安的一抹一眼。只是张思安、逯得川、杨成梁三个,身份牌背面,还多了“从九下”三个汉字,而路广厦、马承、车平、唐塔、唐盖泽、包戈等人却没有。
“你先别着急,我问过了,你做录事,也算战兵,并且还略高半级,军饷和军田都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