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林家就开始着手准备他们的婚事了,已经入了冬,地里没什么活干,正好忙活这些。
林家的孩子们都很高兴,接连两年家里都办喜事,可真是太好了,去年林长青成亲的时候贴的大红喜字颜色都还没褪多少呢,现在又要扯下来重新贴了。
按理来说,续娶用不着这么麻烦的,说定了之后,把定礼一给,找个日子抬回家里来,亲朋好友坐到一起吃顿饭,也就算是成了。
可就是因为秀容是第一次嫁人,她家里又只有她一个人了,林家实在不忍心办得太简陋,虽然一再的压着,可最后出来的规格还是跟头婚差不多了。
门头沟村里人都说她好福气,选了这么好的夫家,愿意为她张罗这些。
秀容在家里做针线,自己出嫁的东西都要亲手做,还得给林长贵做一身衣裳,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她家里走动,知道她说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这些日子也就有不少人往她家里来坐了。
都是些媳妇婶子,一坐就是一下午,秀容也不怎么搭理她们,反正说什么她就接一句,也不主动提,甚至头都懒得抬,一直低着头做针线。
她的手脚很快,就算是听着别人说话也并不耽误手上功夫。
“哎呦秀容,你这手艺当真是好,愿不得说到了同心村林家呢,这林家可了不得,哎,用不着我在这里多话,那可是你未来的夫家,你肯定比我清楚。”
那婶子就这么提了一句,没想到秀容还真的抬起头来了,有些好奇地问她,“婶子,您好好说说,这林家到底如何,我倒还真不怎么清楚。”
她一说,其他几个人都愣住了,边上另一人开口,“不会吧秀容,你不是都要嫁进那户人家了吗?竟然不清楚他们家是做什么的,你说这话是骗谁呀?知道你说了好人家,也不用这么说啊,这是给谁看啊?”
秀容也不生气,笑了笑,“我当真是不知晓,我只是觉得我和那人合适罢了,也没有问太多,其他的媒人也没说。”
见她不像是说笑的,那几人这才围过来了一些,“你当真不知道啊,那我可给你好好说说,你知道这两年大伙儿开始种那些新庄稼了不?”
秀容点了点头,“就是玉米,红薯,还有个土豆,就这些吗?”
那婶子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些,那你知道种子是哪里来的吗?”
不等秀容摇头,她立马就说了,“就是那林家,是他们家先种出来的,还和衙门说好了买卖,把种子给衙门,咱们整个县城都要种上呢,他们家还因此得了一座山头,而且家里的几十亩地都不用交地税,你说说这多好啊。”
另外一人又说,“还不止呢,他们家里可出了两名官老爷,就这几年的事情,我听人家说,那林家以前日子过得也穷困潦倒的,都吃不上饭,现在直接就翻了身了,不说同心村,就是咱们这万和镇都没有几家能比得过去的,你可真是福气好,说了这样好的人家。”
听了这些话,秀容陷入了沉思,手上的针线活也不做了。
她还真不知道林家竟然是这样的,当初听了张媒婆说林长贵的情况,她想着林长贵也挺可怜的,以前的妻子实在是不像话,又带着两个孩子,自己身上还有些残疾,听说他背上的残疾还是地震的时候为了救孩子留下的。
就这点让她感动,她陪着爹爹不肯嫁,这是孝心,而林长贵这是护着孩子,这是父亲对孩子的疼爱,她觉得他们两个人差不了多少,至少那人不会是坏人就是了,就算比她大上了十几岁,她也觉得挺合适的。
旁的张媒婆还想说,可是她却没听了,后来又见了吴氏,她觉得这未来婆母也是好相处的,更加放松了心思,却没想到林家竟然这么好。
现在想来,只怕林家心里要觉得她选中了林长贵是因为看中了他们家里的钱财吧。
她又想起先前得了那十两银子,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应该收那些银子的,这样一来,不是更加坐实了别人的想法了吗?
见她愣神了,边上的一位婶子推了推她,笑呵呵的说,“秀容你想什么呢?你要是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就跟我们说,现在入冬了,左右也没什么事,你嫁人的东西需要准备,我们针线还行,也能帮衬着你。”
秀容微微一笑,“这倒是不必了,我自己做得过来,婶子们来给我帮忙,我自然是要好好招待,这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要是给工钱的话我又拿不出来那么多,家里的银钱先前都给我爹治病了,我一个女儿家,种地也不行,只够自己生活,要是让你们来帮忙,只怕你们要受委屈。”
她边上的一名婶子笑了笑,“哎,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说什么钱不钱的,我们帮你干活儿当然是不要钱的,至于招待,那也不用,都在村里住,回家吃就是了。”
另一人又说,“只是我们还真是有个小忙想让你帮,那林家有那些新庄稼的种子,现在那些东西可是宝贝呢,轻易拿不到的,就是你拿着银子去找那也不好找,咱们村里也就两户人家得到了,要是真的等衙门分发下来,那得等上好几个年头呢。”
“都知道那是好东西,要是能提前种,家里不就提前过上好日子了吗?你能不能跟林家说说,让他们拿些种子过来,你现在都要做林家的儿媳妇了,说这些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是不是啊?”
原来她们打的是这个主意,秀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