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儿,季沫站起来,走到桌边又倒了水喝了两杯,然后去找了药罐儿煎药。
银狐族的兽人都闻到了从族长大帐散发出来的浓烈的药味,有几个好奇的人想要进去查看,却立刻被人拦了下来。
他们的族长进了玛象城,族长大帐内应该是没人的才对,可是现在很明显就是有人,但是却被原本看守大帐的人呵斥,并且明确说不准靠近。
所以有些人好奇,却不敢再去查看了。
季沫蹲在大帐门口的位置,一边煎药,一边悄悄的看手机。
她从百度上找了地图看,一寻跟小辰是双生子,季沫以为会有什么感应,毕竟小辰的血可是能开启手机的穿越功能。
但是现实让她很失望,地图只显示他们现在的位置,没有一寻的一点儿信息,季沫不知道要怎么去找一寻,心里急,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让她第一次这么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无能,作为一个母亲,她竟然连自己的崽崽都保护不好。
“一寻,娘亲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呢?
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告诉我你在哪儿啊!”
季沫情绪有些不受控,声音大了些,外面忽然传来了呵斥声。
“谁,谁在里面?
族长的大帐也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季沫赶紧抿紧嘴巴,听着外面的动静皱了皱眉。
“我奉劝你赶紧出来,不然我就要冲进去抓你了,擅自进入族长大帐,你是要挨板子的。”
季沫站起来,把手机收好,没有理会外面的叫嚣。
过了会儿,便有银狐族小白的亲信过来把人给赶跑了。
……杂草树木丛生的森林里大雾弥漫,季沫看着四周雾蒙蒙的一切,眼中闪过浓浓的惊讶,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伸手用力挥打了几下前方的雾气,可是打开之后依旧快速聚集,她还是什么都看不清,能见度估计只有半米的距离。
“这里是什么地方?”
季沫伸着手摸索着走,在摸到几株大树之后,她终于知道这是在森林了,可是她为什么什么都看不清呢?
季沫用力揉了揉眼睛,依旧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大雾弥漫,遮挡了周围的一切。
“千荒,小白,千荒……”季沫一边走,一边喊。
四周有虫鸣鸟叫之声,是不是还有兽吼声,杂草很高,季沫摸到有些在手里捏了捏,很软,还是绿色的,看来是在雨季。
她怎么会出现在森林里呢?
季沫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是在给沐染煎药吗?
季沫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喊,可是除了一些动物的声音,还有树叶被风吹过留下的簌簌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季沫靠在一棵树上,心里在想,之前并没有这么大雾气啊,难道是炸药炸过之后的地方?
这是烟吗?
可是季沫仔细闻了闻,也确定这不是烟,没有烟味,雾气中却带着湿气,显然这就是大雾。
这么大的雾她是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千荒他们兽人能不能看清楚。
季沫不敢歇息,一边走一边喊,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再她准备停下来第三次休息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幼崽的哽咽声。
一开始她以为是风声,所以便没在意,可是忽然有一个很清晰的字传入了她的耳中。
“阿……”季沫脚步一顿,靠在树上侧着耳朵去听,再次听到的幼崽哭声就清晰很多了。
季沫心脏忽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几乎死掉的心再次活了过来,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期间被一些尖锐的杂草划破了手,衣服也已经被刮的破破烂烂了。
季沫无暇顾及,她不断的喃喃自语着。
“一寻,一寻别怕,娘亲来了,别哭,娘亲来了。”
季沫急切的迈步,摔了好几下,但摔倒了她就再爬起来继续走,不管身上留下了什么伤,她现在都感觉不到。
除了耳边那个抽噎,偶尔会冒出一个阿字的声音,周围的一切她都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了。
她几乎是小跑着朝那个方向跌跌撞撞的跑,可是那个声音不仅没有清晰,却变得越来越远,后来季沫几乎快听不到了。
她着急的恨不得冲过去,但是干着急就是走不过去,崽崽的声音已经很弱了,几乎听不到。
季沫急的没办法,忍不住朝着前方大喊。
“一寻,你等等娘亲,一寻,是你吗?
你回我,你快回答娘亲啊!”
季沫不断提升自己的速度,那摔跤的次数就更多了。
脸上的蚕丝巾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脸上被草叶划了好几道口子,有深有浅。
她的手已经不能看了,满手都是伤口跟血,再一次摔倒在了充满荆棘刺的草堆里,季沫已经爬不起来了,荆棘刺扎进她的膝盖里,扎进了手心里,季沫咬着牙用力拔出来,朝着前面大喊。
“一寻,一寻你站住,你回头,你往娘亲这里走啊,你别跑,你别再跑了。”
季沫一边喊,一边扶着树又一点点的站起来,然后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脚已经疼的没有知觉了,可是还是机械的迈着步子。
“一寻,你出声,你再出点儿声音啊。”
一寻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季沫听不到他的哭声,听不到他说那个阿字,她的恐慌在此时达到了顶点。
凭着这股强烈的情绪,她竟然在满身伤痕的情况下,再次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