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柳纹升第一天正式上任,衙门一如往常开启。
对于大部分的百姓们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听闻了衙门中又换了一个官。
一些百姓们,也只能够心中嘀咕一声,希望这一次上任的县令,不会徇私枉法就好。
柳纹升看着左右衙役,蓦的一拍惊堂木。
“来人,把仵作给本官拿上来!”
柳纹升深吸一口气,脸色肃然看着下方。
左右衙役闻言顿时愣了一下,但是立刻有人反应过来,凶神恶煞的将仵作绑到了堂下。
柳纹升见着颇为满意,这些人没有白收买。
外头的百姓们,此刻都是闻声而来,听闻刚刚上任的衙役直接把仵作给绑了,都匆匆跑来看热闹了。
“大人,为何要绑下官!”
仵作也懵了,好端端突然就给绑到了这里来,见着上头坐着的柳纹升,更是纳闷不已。
柳纹升一拍惊堂木,“范无合、你可知罪?”
“大人,下官何罪之有?”
范无合心中吃了一惊,但还是硬着嘴询问道。
外头的百姓们见着这一幕,在一旁议论纷纷,也不知这刚刚上任的县令是做什么,不过好像有好戏可以看的样子了。
“本官问你,这里的仵作案录都乃你所写对吧!”
“是。”
范无合闻言,硬着头皮回答道。
柳纹升冷笑一声,“那就好,此中记载、甲辰年丙寅月甲午日城外黄家村中走水,你为仵作前往,断定此女尸死与大火是也不是?”
范无合闻言,顿时嘴角一抽,“是。”
“你所描述,尸体嘴中干净无异物、浑身皆有火烧如碳是否?”
“是。”
范无合心中惴惴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应下。
“大胆范无合,此女分明不是死与大火,你断定为死与大火,蒙蔽县令至凶手逍遥法外,该当何罪!”
柳纹升听完,当即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范无合腿微微一软,强硬说道,“大人如何污蔑下官!此女确实死与大火,此前已经勘察验过!”
“还敢狡辩,若是此女尚且活着,葬与火海之中如何会嘴中干净整洁!”
柳纹升脸上冷笑。
范无合闻言强硬道,“这只是大人强行按了罪名在下官头上,死与大火之中与嘴中是否干净有和干系?”
“还敢狡辩。”
柳纹升冷眼看了这范无合一眼,随后一拍手,立刻有衙役架起火堆,看的范无合心惊肉跳,莫不是对方要活活烧死自己?
只是随后一幕让他心中微微一定,只见衙役不知道哪里牵来一头小猪绑好之后,架在了火堆里头。
火势凶猛,很快将小猪烧的没有了叫声。
柳纹升让人熄灭了火堆,在将小猪拉出来之时,特地放到了外头百姓们跟前。
“诸位百姓们且看好了,人若是死与大火之中,那是会张嘴呼叫,火中灰尘自然会涌入到嘴中,将嘴熏黑而不是干净无比。”
说着,柳纹升让人掰开这猪的嘴巴,一看,果真嘴中灰黑成了一片。
百姓们顿时哗然一片。
“还真是黑的!大人说的有道理啊,没理由死在大火中的尸体,嘴巴还能够干干净净的。”
“是啊,除非是这人在大火之前就已经死了。”
百姓们也不傻,这会儿听着这话,立刻就明白过来柳纹升刚刚所说的话是何意了。
范无合见状,忍不住双腿一软,“这、那这也和下官无关,下官只是负责记录罢了。”
“无关?若只是一桩的话,兴许只是你无能,但是接下来的这些怎么算!”
说着,柳纹升指着上面不少案件开始指点出来。
对方将现场尸体情况,都描述的极为清楚,柳纹升只是看了几眼之后,就立刻看出来了这里面一些破绽。
诸如上吊者,脖子边缘并没有红肿,勒的方向也不对。
按照陆尘笙给他的洗冤集录,对照之后越发的感觉到触目惊心。
但凡是这仵作所写有可疑之处,在下方都直接断言了死因,看似是写明了死因,但实际上更加像是在伪造一般。
柳纹升按照仵作所写,一一念出之后,又一一指出死因与对方所写截然相反,并且指出范无合每每在这些地方,都要求县令早早断案。
这一下,就是外头的百姓们都是看呆了。
“你还有何话说!你如此遮掩凶案,莫不是这些凶杀之案皆是你所做!”
柳纹升念完,在朝着这仵作看去。
仵作脸色苍白,惶恐之下连忙跪倒在地,“大人饶命,此事非下官所做,皆是其余人所做,他们找到下官给了银子之后,下官这才帮忙遮掩一二的。”
柳纹升怒笑,“好贼子,居然敢如此徇私枉法!”
柳纹升心中怒急,这仅仅只是翻了这么一本仵作所写的案录,这里面就已经翻出来了这么多冤情,谁知道以前还有多少冤情?
那怪陆尘笙给他的这本书叫做洗冤集录!
一个小小的仵作,都已经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说,这些案件后的凶手都是谁,少说一个我拔了你的皮!”
仵作心惊肉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居然成了要自己命的东西。
这刚刚上任的柳纹升到底是何人,怎么观察如此细微,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对方一般?
仵作已经认罪,这一刻也不敢在狡辩,连忙将当初收买自己的人,都是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