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刑不同于凌迟这种一下子就会让人感觉到痛苦的刑罚,甚至可以说是极为轻柔。
但却被他们所有人都认为是酷刑之首。
就连缓过劲儿后,又开始硬气地瞪着初瑟的白机,都在听到青黎这三个字以后,开始本能地颤抖。
“水滴刑是什么刑?”
他们都知道,但是初瑟却是不了解的,一脸茫然地冲着青黎眨了眨眼。
“将他的头固定住,上方悬一个木桶,从木桶中滴水落到他的头顶,长年累月如此,直到将他的头皮泡软、头发落光,连头盖骨都滴穿。是最让人闻风丧胆的酷刑。”
初瑟听罢,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咦……好恶心。”
众人听到她的话,松了一口气,直认为初瑟这样说就表示自己不会用这个方法了。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初瑟的后话就接了起来。
“正好可以给那五个姐妹尝试尝试。”
白婉月五姐妹瞬间变了脸色。
白机却是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自己承受这些就好。
初瑟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手指一弹,就将手中的一枚丹药弹进了白机的口中。
依旧是入口即化,白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自己身上奇痒无比,不仅仅是肉,就连已经没有肉,只露出了骨头的部分,都痒的厉害。
痒过一阵以后,又是剧痛。
那种痛,比刚刚割肉的时候还要疼上数倍。
初瑟最后还是没有采用青黎说的那个什么滴水刑。
一是费时费力,二也确实是太恶心了。
刚刚的折磨也差不多了,但最后还有一件……
抬手捂住了青黎的眼睛,用意念操纵着那二十片柳叶刀,三下五除二地毁了白婉月她们五姐妹身上的衣服,然后一甩袖,一道劲风,直接将她们五人给送出了城主府。
刚刚用柳叶刀割毁她们衣服的时候,她还顺便挑断了她们的手筋脚筋,并且柳叶刀最后都嵌入了她们的琵琶骨。
一身修为根本无法运用。
赤身luo体,容貌又算的上一句上等,又没有修为,这样的女人出现在大街上,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初瑟靠在青黎的怀里,面前,是无数片冰凌直直穿透剩下的那些下人们的身体。
遍地都是血。
衬着天边的夕阳,显得那样的诡异可怖。
然而造成这样一副景象的初瑟,看着这眼前的惨象,心情却是出奇的好。
低头看了看自己素白干净的手。
再抬头看了看青黎。
“阿黎,你会觉得我这双手很脏吗?”
青黎闻言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拉住初瑟的手。
她的手此时竟显得很凉。
比他的手都还要凉。
青黎将她的手拉到唇边,薄唇一根一根地亲吻过她的指尖。
“不脏,很干净。”
初瑟笑了。
狐狸眼弯起,嘴边两个小梨涡。
难得一次笑的纯粹又干净,只那眼尾的朱红为她添了几分媚。
眼角却沁出了泪。
恍惚间,又像是想起了当年。
那时候,她才只是一只妖龄两百岁,化成人形看起来也不过才六七岁的小狐狸。
曾有一次,她杀人夺修为以助自己修炼的时候,被终箫撞见。
当时的她满手鲜血,甚至连脸上,都沾着血污。
她一个回头,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眉眼清隽,目光无悲无喜地看着她的终箫。
当时,她与终箫已经相识有一段时间了,但却是他第一次见她这样动手杀人。
还做了夺人修为这样阴损的事情。
“终箫,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奶声奶气的声音,虽是疑问,但已经是肯定。
她的心是害怕的。
两百年的独自流浪,唯有终箫是她的朋友,是她交心的人。
终箫没回答她,只是走近了她,蹲下身,拿出手帕替她擦干净双手和小脸,再将她抱在怀中。
“现在不脏了。”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刚刚。”她不满的嘟嘴,心中却是高兴的。
“不脏。”
“你骗人,明明那么多的血,肯定脏死了。”
“终箫永远不会骗初瑟,外表的脏污不是脏,你的眼睛和灵魂依旧干净。”
那一句话,她记了好多好多年。
八百多年了,她没有一天忘记。
是以,她不管杀了多少人,她也永远能够保持清醒。
在所有人不相信的目光中,她靠着他们眼中可谓是邪门歪道的修炼方式,一步步从随便来一个人都能捏死她的小狐狸,变成了八尾狐。
就是九尾的时候出了点岔子……
所谓正邪是非,不过都是人说的。
可实际上,只要自己觉得是对的,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呢?
青黎察觉到她的神游天外,搂着她腰肢的手一紧,就像是想要将这个人嵌进自己的骨血里。
从回忆中回过神的初瑟踮脚亲了一下青黎眼角的朱红泪痣,然后将目光看向了白明川。
“白明川,我利用了你,欠你一个人情,我不会杀你,若你想要为白家这些人报仇,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也没管白明川是个什么反应,就拉着青黎离开了白府。
“有兴趣陪我游遍这个世界吗?”
说这话的时候,初瑟仰着头看着青黎,眸光熠熠。
青黎低头在她眉心的那朵夕雾花印记上碰了一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