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也在一旁。

康静不太好说什么, 因为如果这些村民真的自己运到白叔这里来卖的话,如果白叔愿意他们确实可以卖得更高一点。

白叔于他们家有大恩,康玉树也知道这点, 所以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就不再说了。

康静笑道:“没关系的, 我们靠着卖药材确实挣了点钱,以后也饿不着了。”

白叔指挥店里的黄泽将康玉树运来的药材卸下来,对这件事没有表态。

康玉树一想闺女的话也对头, 要不是白先生帮忙,他们家现在还穷得叮当响呢,如今肯定不会饿着了, 白面馒头也能吃上了,都是托白先生的福。

这样一想,康玉树也就释怀了。

康静和妹妹一起坐康玉树的马车回家。

路上, 康玉树笑道:“这马车还是我买来准备拉药材的呢,没想到他们不卖给我了。花了三十多块钱呢。”

康静安慰道:“没关系,这马以后可以拉庄稼, 你和娘也就可以不用那样辛苦了, 而且这马养好了, 也是一笔财富,什么时候俺们家要是落了难或者遇到别的事情, 这就是可以卖出去的钱, 能救命的。”

康玉树还没有自己闺女想得通透, 听康静这样一说, 顿时心境豁然开朗, 笑道:“俺闺女不愧是念了书的, 想事情比你爹通透, 说来啊,要不是白先生,你现在的学费都可能没凑上呢,更别提能让你妹妹也跟着去念书了。”

康二妹本来就很羡慕姐姐能念书,但是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家里只供得起一个学生,所以即使特别想念书,也从来没有提出来过。

康二妹现在也有了一个书名,叫康谣。还是康静给她取的,康玉树也没有念过什么书,勉强认识一些字,但是文化是不通的,康玉树夫妇都一直觉得自家大闺女念到初中了,是文化人了,取名字肯定比他们强。

康谣也特别喜欢自己的名字,放眼全村,除了她姐姐,就没有一个姑娘的名字是有文化的,什么大妞、荷花、杏花、招弟之类的,全部都是家长顺口起的。就连她和她姐姐之前的名字也一样。

“二妹在学校都学到了什么?”康玉树问康谣。

康谣兴奋极了,“这几天老师都在教拼音呢,拼音我已经跟姐姐学过了,老师都表扬我了呢!”

康玉树一边赶车,一边笑呵呵道:“你能念书啊,都要感谢你姐!要不是她啊,咱们家哪有钱送你上学哟!”

康静连忙道:“谢我什么,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二妹呢,要不是家里送了我,二妹早就能上学了。”

康谣道:“姐姐就是我的老师啊,我现在能认识很多字了呢,学校发下来的课本,我都看了,上面的字大部分我都认识。”

“好好学习,以后也像你姐姐一样考初中!”康玉树鼓励道。

“不止要考初中呢,我们还要考高中,考大学!”康静笑道。

小小的康谣用力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三人大概都没有想到会一语成谶吧。

回到家时,日头都还没有下山。

棉花已经收获了,往年自家种的棉花都会卖出去,即使种了两亩棉花,几乎每年的新棉花都会卖出去,自家用的被子、穿的棉衣都是好多年了的。

今年的棉花,冬梅放了话,一斤都不会卖,全部用来做棉被做新棉衣。

而房顶上多年的茅草也换了新的,就用上回冬梅最后一次去割回来的茅草盖的,盖了厚厚的一层,最后还剩下一点,玉树去近边的山上割了一些添上,现在下雨再也不用担心漏雨了。

冬梅最近也被那些村民气得不行。前面他们挣了钱还感谢他们家感谢得像什么似的,恨不得将他们供起来。现在知道他们是将药材卖去镇上之后,就骂他们家不厚道,吸村里人的血,谁见面都想唾弃两声。

冬梅气的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要不是咱们家,他们能挣几块钱踹兜里?甚至有两家全家出动的,挖了十几块钱!要不是咱们,他们上哪挣这个钱去?我们但凡心黑一点,几分钱一斤他们也会去挖!现在倒骂起我们来了,真是气人!”

尽管隔了几天,说起这件事,冬梅都还气得厉害。

康静劝道:“没事,气什么?他们要卖去镇上就卖去镇上呗,也是卖给白叔,我们家承白叔照顾,现在生活明显改善了,以后就是不做药材生意了,以后生活也会慢慢地好起来的。”

冬梅道:“我也不是因为他们不卖给我们了而生气,他们卖给白先生当然也好,但是挣了钱转头就来骂咱们,这是什么道理?”

冬梅说着说着,又气红了脸。

“说就说呗,你以前被说得还少吗?他们就是嫉妒。”

这一点,康静还真是说对了,一开始大家挣钱的时候,都十分感激康静一家人,但是慢慢地就感觉出别的味来了——

康静一家人每天收这么多药材,这得挣多少钱?是不是他们的辛苦钱都被康家人挣去了?

这样一想,心里就不太好受了。也不知道是谁率先知道了康家是将药材送去镇上卖给药店。消息传出来之后,大家心里都有些活泛。反正卖得都不远,与其让康家人在中间挣差价,还不如自己运去镇上卖呢。

总之,在他们眼中,康家人就是黑了心肝。

康静劝道:“人心都是这样的,您又不是现在才知道,他们要说就任他们说去呗。大不了咱们不做药材生意了,我重新想个门道。”

冬梅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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