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祭司那?”
张元辅追出强忍着心悸开口问道,看着那前方戈尔部落的大帐,大王的意思已经呼之欲出。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
可惜你们不中用啊!
戈尔部落和哈纳部落首领的生死自己并不在意,虽然昨夜才一起喝酒吃肉谈天说地,可自己心里清楚那都是虚与委蛇,这几日的努力付之东流自己也毫不介意,因为他知道在蛮族中蛮王才是自己所有权力的来源。
不过若是眼下这个关头两个首领的死惊动了大祭司那就得不偿失了,至于其他部落的变动倒是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人在王庭手底下没了兵卒,就像拔了牙的老虎。
毕竟眼下的关系就已经很微妙了,收回各部落兵权一事大祭司就已经退步了,自己很担心眼下大王暴起杀人之事会让那一根紧绷的弦彻底断掉。
要知道如今虽然大半个王庭掌控在蛮王手中可那大祭司手中还有近十人的侍神者遍布戈壁的祭司,一旦彻底撕开那层皮别提南下了,光是解决内部的乱子都不知道要花多大的功夫。
“大祭司已经老了。”
蛮王沉声道,声调中并没有丝毫的起伏。
“蛮神蚩尤他老人家已经很久没有降下神迹了,如今正是本王一统戈壁蛮族之际,这点风险还是值得的。”
“何况本王用你们庆人的话来说才而立之年!”
蛮王看了张元辅一眼罕见的解释了一句。
当初启用这庆人的时候自己便深思熟虑过,神权在蛮族已经扎根上千年,虽然近百年来已经衰落很多,可瘦死的骆驼始终比马大,各大部落中身份崇高的祭司便是明证。
若想要彻底颠覆神权,眼下这个对蛮神没有丝毫信仰的庆人便是最好的突破口,很多场合需要他开口,很多事情需要他来做,他是本王手中最为锐利的一把刀。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个莽夫,
自己刚刚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又何尝不是?
可是啊,
当做的位置足够高了,
很多东西就会自然而然的蹦出脑海,
还记得当初大祭司找到自己用近半老祭司的血配以秘法为自己淬体,让三品巅峰的自己强行登上二品。
自己九死一生,扛着那如同万千蚁噬的痛苦在哪血坑之中呆了三天三夜这才成功。
为的是什么?
当时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的部落从那最为偏僻,甚至骆驼刺,红柳一类的植物不难以存活之地迁移到蛮族腹地的绿洲。
即便是做一个傀儡,可心中还是万分满足的。
因为不用在见到部落中人易子相食的场面,即便是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彻骨的寒意,他小时候甚至亲眼见过一蛮子抽刀砍下自己半只手臂啃食的场面。
往南有三十万凉州铁骑,
往北是拥兵近万的大型部落,
自己三品武夫纯粹的体魄在那种局面下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部落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饿死。
他很恨,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后来大祭司来了,他很感激他,
可后来自己变了,
不在满足于做一个傀儡,
恰恰那个时候,
自己从张元辅口中得知即便是蛮子心生向往的凉州数郡放在关内也只是苦寒之地,那关内的富硕繁华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很难想象那,
六月扬州百卉悠,瘦湖潋滟画中游,是怎样的景象,因为自己见过的花从未超过才种,也从未见过那波光粼粼的湖水。
更有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繁华人烟稠密之地。
自己很不甘心啊,
不甘心蛮族永远被放逐在这荒芜戈壁之地!
即便是这蛮族王庭之地,
又哪里的比得那关内的万一?
而这神权便是自己南下的第一道坎,
一统整个蛮族部落,
占据北地然后举族南望,
自己从未想过止步于北地各个州郡!
“既然大王心意已决,臣自当生死相随!”
张元辅长跪在身策,
低头时眼眸流转思绪万千。
“很好!”
蛮王点了点头不在多言。
“拜见大王!”
守护在帐外的戈尔哈达亲兵跪倒在地。
“砰……”
蛮王没有理会劲直往帐内走去,身后大氅扬起,数十蛮兵只觉得一股山岳般的气息压来,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胸口气血翻涌,瞬间暴体而亡。
血液从大氅上滴落,是刺目的嫣红。
帐中,
正盘腿席地而坐喝着美酒的戈尔部落首领,楞楞的呆住了,血液的腥味让戈尔哈达面色惨白,往日香醇的美酒入喉却是如同嚼蜡。
“不知大王入帐何事?”
戈尔哈达行了个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小腿还是轻轻的颤抖着,那数十亲卫的尸体还没有凉如何心情如何能够平复。
“杀你!”
话音落下之时,没有任何的犹豫,
甚至来不及反应,蛮王的手已经掐住了戈尔哈达的咽喉,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仔一样轻松。
“嗬嗬……”
想要说话口中确是发出不明意义的声响,
“咔嚓……”
蛮王微微用力,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大帐之中响起,戈尔哈达的脑袋无力的垂了下来,嘴角有鲜血流出。
“大王可在帐中!”
苍老的嗓音在大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