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天底下总有这么多人想杀我?
或许是因为我项上人头太过值钱了吧。
直贼娘的,
可为什么偏偏还都以为能杀得掉我?
“其实我真的不好杀啊。”
徐闲轻笑了一声,语气中有几分无奈几分萧索。
场上人很多,却没有人声,
所以即便徐闲的声音很低,也传到了不少人耳中。
“一千五百万两银子是我上水帮数百帮众,十辈子也挣不到的银子,所以你必须得死,不论你好杀不好杀!”
街面人潮涌动不知是那个汉子高喊了一声,似乎是在为自己鼓气,偏偏又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家中老娘生病,那药方上的药材都是天下奇珍,除了杀你某家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所以得罪了!”一极为壮硕的汉子拱了拱手,雨水从他的肩头滴落顺着那结扎的肌肉流下,还未到脚就已经被浑厚的真气烘干。
“我铁刀门,初入江湖不过三载,还得借阁下项上人头一用,让我铁刀门名扬江湖,某家顺便试试那万户侯的滋味。”数十名手握大铁刀的汉子站在雨夜中,气息凶厉。
“我三川郡刘家需要一个晋升天下豪门的资格,得罪了!”二楼一个面容俊秀带着书卷气的男子微微躬身行了礼,身旁上百私兵手持惊神弩蓄势待发。
“我临江郡王家……”
“我北川郡张家……”
……
场上无数的人开始自报家门,
徐闲知道他们不过是想要扬名罢了,
今日一战不论自己是死是活,他们的名头都会传出去,不论怎样都给了朝廷一份香火情。
“可这又与我何干?”
徐闲低声问道,似乎再问自己又是再问场上的众人。
远远看去,出了这拥挤的街面,上方的邻近的屋顶上还有十余道气息深厚的身影。
整个大庆江湖,光是三品便来了十余位,还有那两位登顶的二品,这阵仗怕是数百年来头一份了吧。
不过此刻他们却没有任何想要动手的意思,只是隐隐的呈合围之势,封锁了小镇所有的出路。
毕竟场面太过狭窄,没有施展的空间,若是一拥而上免不得被那大规模伤害的招式波及,得不偿失,眼下来看先让那些炮灰死掉一些,哪怕是浪费那贼子一丝气力也是极好的。
徐闲抬眼看了看,心中了然。
不过刚好,这几天所有技能都冷却完了。
那就如你所愿!
单手握住剑柄,就在修长手指与沾着雨水剑柄相握的一瞬间,只见他身上那衣衫一振,无数雨滴被弹开,一股冰冷的剑意从天而降,周身剑气纵横。
天外飞仙,
技能发动成功,
消耗惊叹值十万点,
面带笑意的徐闲骤然间变得杀意凛然,身周那些凄寒雨丝仿佛感受到了一些什么,摇晃倾斜沉默避开,再没有一滴敢上那道身影,形成一个诡异的真空范围。
狂风狂起,那道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所有人都是呐呐的看着,
缓过神来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整条街道被挤得满满当当有哪里来的退路?
那道身影从西边的天上落下,
云层悄然破开一个空洞,
月光撒下,微凉,
底下的众人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这一剑落下了,徐闲单手握着剑直接贯穿了整条长街,剑气所过青石被掀开露出腥黄的泥地,数百人还未来的及呼喊出声就已经命丧黄泉。
徐闲扭头望去人群被划开了一道线,出现了一道空档,那空位中倒了一地的尸体,血水从尸体上流出混着雨水晕染开来,整条街道猩红一片。
“可惜了!”
徐闲看着已经断裂的剑身叹了一口气,这把剑是一把极为普通的剑,不过用了这么久已经顺手了,如今断裂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小友,杀孽过重了!”
长亭上,老道士看着下方的徐闲,又看了一眼满是残肢断臂的长街沉声道,身前的符篆隐隐飘动老道士气息不稳。
“所有人都想杀我,可又有几个人见过我出手?
“天底下的人还真把我当做软柿子了。”
徐闲自嘲一笑。
以前总觉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了事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是独属于剑客的fēng_liú写意,如今看来还是不够,徐闲并不喜欢杀人,可这辈子总有那么多人想杀他,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上辈子总觉得一个人砍翻一条街的人有些扯淡,就算是那么多头猪站着让你杀,也得费上半天的功夫,何况还是那么多的人不是?
如今才知道杀人,是那么的容易,
仅仅是长剑刺出,便是千百人丧命,
整个峡口镇有多少人?
三千?五千?还是上万?
自己又需要出多少剑?
徐闲低着头默默思考着这个问题,静静地断开的剑拼一起,郑重的放在石台上,弯腰从地上随手捡起看得顺眼的剑,刀身向前咧嘴一笑。
长亭内的灯笼忽明忽灭,
烛光下,
少年人,唇红齿白,眉眼含笑,
可所有人都觉得冷彻心扉,就连那一口白牙中都透着森森的寒意。
徐闲目光扫过,三教九流的江湖中人下意识的后退只觉得浑身僵硬,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脚下一个趔趄有人摔倒在地,扑倒在尸体上,起身时满脸鲜血用手擦了擦看着满手的鲜血,肝胆俱裂,竟是刀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