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新生,
寂上老僧望着自己全身的身躯,
又看了一眼身后数千苦行僧人。
**的脚掌轻轻踏在这“大雪”之上向着那极西之地的人世佛国而去,身后那数千苦行僧人见状,没有言语,没有询问,只是默默地随在那人身后。
……
上京城,
城东,
安兰坊,
一座极为冷清的小院中,
这是城中极为常见的印刷作坊,因为雕版印刷其中的耗费,以及局限,偶尔碰上个大主顾能忙活一阵,可生意大多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今日如往常一般是清闲的一天,唯独门口没有那个举着一把扇子,泡上一壶茶,悠哉悠哉晒太阳的几位老朽。
入内,
后院中除了着浓郁的墨香外,还有泥土的腥臭,松脂的清香,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甚是难闻。
院角那用胶泥做成的毛坯已经堆砌成小山一般高,那浓郁的墨香正是从那传来,而院内几口大缸中堆满了泥土,松脂,蜡,纸灰一类的材料,单单是敲定合适的材料就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时日,其中的心血绝非常人能够想象。
一位浑身墨渍的老匠人正一丝不苟的给模板刷墨,细细看去和寻常的模板有些不同,因为每个文字都是单独成块,组合在一起的。
老匠人刷好墨后极为神圣的将一张宣纸铺平在刻好的模板上,粗粝的手指轻轻抚平每一丝皱褶,这才刷子压下,让纸章吸墨饱满均匀。
终于,
到了揭下来的一刻,
老匠人极为认真的用清水冲刷着自己的双手,难得大方的用上了皂角,直到指甲缝里都干干净净这才起身,周遭几位白胡子老匠人同样是极为殷切的等待着。
颤抖的手指接触纸章的刹那稳定下来,自己做这一行已经二三十年的光景,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当清晰的墨迹出现在纸章上时,
老匠人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凑近看去,还是没有半分走形,没有半点墨渍,揭下纸章,又重复了数遍之前的流程。
印刻文字的纸章已经堆到了指节高,直到最后一页纸章印完,还是没有半分差错。
“成了,成了……”
老匠人的眼角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老迈的甚至更是止不住的轻颤着。
“贼老天,终于开眼了!”
望着那模板上一个个分明的“活字”,一群白胡子老匠人竟是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院门外,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望着那叠落成的纸章轻笑着,突兀的想起了寂上老僧,如今已经过去近半月的光景也不知他走到了哪里,如果真的有回来的那一天或许自己真得可以让他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