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仁波切尊者如今东方的灵隐寺已经覆灭,不知道那殿下是马踏江湖一并为之,还是有灭佛之意。”
布衣僧人沉思了片刻后回禀道。
“灭佛?”
仁波切尊者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烂柯寺有西域五十三国万千信徒,顷刻之间便能召集十万披甲之士,虽抵不过那凉州铁骑,可如今乾国内有世家门阀之忧,外有齐,魏之患,他又凭何出兵我烂柯寺?”
“僵持不下,恐怕,不是我烂柯寺覆灭之忧!”
“而是他乾国有亡国之祸!”
仁波切尊者望着东方之境,不疾不徐道,烂柯寺立寺一千五百余年这是积累下来的底蕴,远非东方那些江湖门派可比。
站在这大殿之上,
便已经站到了这西域芸芸众生之上,
仁波切尊者目光望着铜地之下,
徐徐度步起来,如同神灵一般正注视着那万千苦苦叩拜着的狂信徒,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在这大殿之上,每一步迈出,都是踏在云上的感觉,妙不可言。
至于那朝廷大军,天高皇帝远何必忧心,在西域这一方佛国,自己和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又有何区别?
仁波切尊者展颜一笑,
慈悲的面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
三日后,
西口关,
大乾西陵郡连接西域五十三国的关口,
同样也是烂柯寺到达西域的必经之路,
此刻,
从天上往下看去,
数之不尽的身穿戎装的西域兵卒正从关外而来,烟尘滚滚,声势浩大,远远看去竟是不下五万之众,分为三路而来,旗帜分明。
“蛮夷扣关了!”
“蛮夷扣关了!”
正啃着面饼的老兵望着远处汇聚的兵卒,吓得手中的面饼都掉落在地,双腿止不住的打颤,守城的边军算在一起拢共不过数千人,何况西边已经安稳太久,久疏战备,如今陡然之间看着数万蛮夷冲杀而来自然吓得魂飞魄散。
“众将士,勿乱!”
“并非敌寇!”
守关的将领走出后,看清那几道鲜明的旗帜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昨日便收到了一封凉州谍报司传来的秘?信里面详细的交代了后面的事情,如今倒也不算慌乱。
“开城门!”
守将高呼一声,
“吱呀吱呀……”
厚重的城门徐徐开启,
俯身望去,
底下的西域兵卒风尘仆仆,大多身披皮甲,手中的兵器算不得精良,甚至于还比不得自己等人手中淘汰下来铁器,可唯独那股子野性要远胜于自己,那是西域边境广袤荒芜之地才能养成的气质。
同样这也是曲先,若羌,于阗,这三国敢于灭佛的底气所在,或许他们的贵族,他们百姓,乃至于他们的亲眷都已经拜倒在烂柯寺下,可唯独这军队从小培养,一直保持独立,没有丝毫让僧侣插手的意思,同样也没有经历佛门的洗脑。
若整个西域皆是载歌载舞之人,
还要灭佛,
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罗公主,后面的事情便全靠您了!”
守将望着身旁一颦一笑动人心魄的西域女子郑重的开口道,细细看去那女子的腰间悬有一块虎符此刻正轻晃着。
“殿下的气魄也是远超小女子的想象,殿下能够信得过,也是小女子的福分,这虎符还请将军代为保管,事后再交还给殿下。”
女子望着已经入城的本部兵卒将腰间的虎符解下,递出,于自己而言这更像是一个信物,自己可没有蠢到去指挥大乾的兵卒。
“至于后面的事情,还张将军放心,小女子答应殿下的事,自然会做到,除非所有兵卒全部身死,否则绝不会让一个西域兵卒踏入西口关半步,这是小女子的承诺!”
西域女子斩钉截铁道,
娇媚的容颜上透着说不出的英气。
“阿帕,只要撑下后面的几天。”
“那么余下的日子便是我曲先王室的荣光遍洒西域之时,套在我等肩胛上的枷锁也将被手中的长刀斩断!”
西口关上,
西域女子怔怔的望着前方广袤的大地,
“此战往后,”
“我们的牛羊将不再进贡寺庙……”
“我们的家眷将不再苦苦叩佛……”
“我们的子女将不再入寺修行……”
“我们将用我们手中的利刃斩断这千百年来束缚着我们的镣铐……”
一袭长裙被大风扬起,
如墨的长发轻轻飘荡,
那西域女子脸上带着动人心魄的美感,
言语更是如同魔鬼的呓语在耳边缭绕,
……
西陵郡,
边界,
一镇凉州铁骑踏上这片土地,
与凉州的苍茫不同,
西陵郡是一种荒芜,
“这便是西陵郡?”
少年郎轻声喃喃道,入眼有高山有河流有平原,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便是烟火气,少了几分人间应当拥有的烟火气息。
西陵郡,地势偏高,用后世的话来说便是空气稀薄,除了少许的原住民外,朝廷便是想要往这里迁居百姓也是不可能习惯的,人烟稀少已经成了西陵郡的难题。
“果真是人迹罕至之地,”
“也难怪前朝不愿治理。”
“这趟还是速战速决吧!”
少年郎望着身后已经出现些许不适的兵卒开口道,便是天下第一等精锐的凉州铁骑也难以在这片土地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