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上老僧走到小鼎旁轻轻拍了拍铜鼎上边细碎的锈迹脱落,与此同时露出上方无数晦涩难懂的梵文,练丹不止是道教,佛门同样深有研究,而老僧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只不过走上了断头路,自己无法一个人独立完成罢了。
“无碍,不过耗费些许心力罢了。”
老道士袁崇道苦笑出声。
“殿下,此凡名为定神丹!”
“顾名思义为幻境中定神所用,用一百九十八味珍馐药材炼制,同样丹火无法熔炼出所有药材的药性,所以真气便是不二法门,这是秘法成功最大的保障!”
说完后,老僧做个请的手势。
袁崇道也不墨迹,指尖一点一旦极为精纯的内力便落到了铜顶的底下,与此同时一道符纸从袖口飞出,遇上真气的刹那便燃烧起来。
待到铜鼎炙热之时,老僧竟是用手揭开铜盖,将几味不易药材化精的药材先行放入,接下来便是有条不紊的观察过后,随着铜鼎温度的变化将余下的药材放入其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可一旁的老道士袁崇道额头确是生出了细密汗珠。
“袁老天师,费心了!”
一旁的少年郎对着那目不转睛的老道士行了个礼,此事容不得半点马虎,眼前的老道士也是尽了全力,要知道这铜鼎可不是普通鼎炉,不谈上边繁复铭文的作用,单单这厚度就不是能够轻易加热的,何况还要维持长时间火候分文不差,对人的精力是极大的消耗。
一个时辰后,
袁老天师的道袍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苦坐在地的老僧同样如此,因为离得近些的原因,那原本就破旧的袈裟已经干枯到了极致,似乎轻轻一扯便会化为齑粉落下。
“嘭……”
铜鼎揭开的那一刻,
白雾升腾,
药香已经浓郁到了实质,
这是散开的药劲,一百九十道药材自然不可能全部炼化其中一小部分精华便是化为了这白雾散去。
此时远远看去整个飞仙台的位置白雾升腾,本就是立于悬崖峭壁之间,如今,天柱峰顶上更有白鹤寻着药香围绕在石台顶上长鸣不止,白雾所过之处便是那山崖间的草木看上去都是清绿许多。
……
“好大的手笔!”
天乙真庆万寿宫石殿外,倒骑青牛的年轻道士望着山涧的白雾轻叹一声,最后目光落到了石台边缘的少年郎身上,视线相对,年轻小道士笑了笑,可也没去打扰,回山时见到那些素来躲在玉虚宫修炼的白胡子小师侄都出关了,才知道这事的郑重,隐隐也为那少年郎忧心起来。
目光落到了殿外的绝崖旁的一座雕龙石梁,石梁悬空伸出近丈,上雕盘龙,龙头顶端,雕一香炉,又号称天下第一香,武当山龙头香。
之前上山的香客也大多为此而来,不过能够上到的人确是少之又少,反倒是坠岩殉命者不计其数。
“其余的帮不上忙,那便……”
“替殿下求一分气运吧!”
年轻道士望着雕龙石梁怔了片刻。
“自己天生道胚,若是真有仙人!”
“想来那“先人”应该也会给几分薄面的吧。”
年轻道士苦笑出声,随即寻来几注香火翻跃木栏,爬到那雕龙石梁上,整个过程中没有使用半分修为,上香本就讲究个心诚。
颤颤巍巍的站在石梁的尽头,
将香火点燃插下,
年轻道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望着古朴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突兀的笑出了声。
飞仙台上,
少年郎收回心神,正盘腿而坐在中正,铜鼎已经被撤去,那颗龙眼大笑的定心丸捏在手中,仰头一口咽下。
一股子无法言表的清凉感顺着喉咙一直往下,最后流转全身,比起前些日子那精纯的内力还要舒适百倍不止,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张开。
“可以开始了!”
少年郎点了点头。
老僧见状对着袁崇道再度一礼。
后者扬手间无数的烛光亮起,那星罗棋布的烛台凝脂色的油膏融化,淡紫色的花瓣被火焰炙烤,有烟雾升腾,与此同时,老僧极为宝贝的拿出一块模样极为平凡,甚至已经干枯的骨笛出来,轻轻吹奏起来,骨笛似乎带着魔力一般,演奏而出的声响配上曼陀罗花和各种秘药让人心神恍惚起来。
一旁守候的袁崇道默默地退出飞升台,挥手间一股极为浩荡的真气从天而降,如同垂落的珠帘一般将整个飞升台护在其中。
“一步一品!”
“为登天之路,如今在飞升台也不算辱没。”
袁崇道念叨出声,随后默默地在隔壁的更衣台上打坐起来为少年郎护法,其中凶险寂上老僧已经告知自己,由不得不重视。
……
飞升台中,
少年郎静心凝神,深吸一口气,缭绕在鼻尖的香味吸入肺腑,那悠悠骨笛声在耳边缭绕,心神彻底放开。
恍惚之间少年郎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在变化,
九品是修行路的起点,
同样也是剑修对剑感知的初端,也是纯粹武夫打磨肉身的开始,更是修道之人体内引入第一缕真气入丹田之时。
少年郎极为清晰的感受到天地间的元气,又或者说是真气,灵气,其中蕴含了无数极其细微,不可捉摸的因子,正围绕在自己的四周。
呼吸间,
那些元气因子似乎感受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