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泉州的话音刚刚落下,
“此类药材有堕胎之用,有违天和!”
“生而为人,本是幸事,奈何总有人违背天意……”
“老臣代表太医院上下一体请奏!”
“老臣恳求陛下,允奏!”
太医院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出手中高捧着奏折。
“陛下,此中多味药材皆是常用如今……”
有老者沉吟道,
可刚刚开口旁人便扯了一下他的袖口,摇了摇头,后者见状也是默默地将余下的话咽了下去,不再多言。
“朕,允了!”
“老臣,谢过陛下!”
“陛下,圣明!”
太医院的老者磕头谢道,
却不知为何眼角有一滴浊泪流出。
“苏相,继续!”
“民产子,在免除劳役和赋税的基础上,臣以为当地官府还应当拿出银子作为补贴,毕竟齐境还有许多穷乡僻壤之地,诸多婴孩落地之后,为母者无营养之物作补自然无奶水喂与……”
谈到此类话题,苏泉州并没有丝毫的忌讳,而是坦然开口道,对于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而言,妇孺一类的事情在他们的眼中和腌臜事无异,便是府中那些也极少过问,所以此刻看向苏泉州的眼神颇有些怪异。
“臣,已经让户部核算过,此事落实颇有些难,耗费的银两不是的小数目……”
苏泉州没有理会朝堂上的纷杂的声响,依旧不疾不徐的开口道。
“内库补足!”
龙椅上,田恒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道!
……
眼下这场朝会已经开了良久,
“陛下,臣已经讲完。”
随着最后一条补充完毕苏泉州躬身道。
大殿之中有些安静,烛光幽幽的燃烧着看上去不至于太过昏暗,不少老臣已经口干舌燥,几个时辰的谈论也定出了最后的结果,余下的事情无非是新下几道政令的影响,以及如何完善和补充。
少年郎随意的站在一根雕龙画凤的木柱旁背抵着柱子,看着奉天殿中君臣商讨的场面,其实说起来自己也不曾一次见过朝堂议事的局面大多和菜场无甚区别,甚至那些老臣吵架的功夫比起菜场那些平头百姓还要强上几分,便是撸袖子打架的场面也不在少数。
而眼下这场朝会气氛和谐得有些怪异,一天天政令被提出,其中不少涉及到了朝堂众人的利益,比如说在凉州谍报司的情报中有一户部侍郎家中便贩卖药材的,整个永安城中不下三层的药铺都是他家的,诸多药品的管制对于他背后的家族而言无疑是一个噩耗,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反对过一句话。
……
“乾使,何在?”
“外臣,在!”
“今日朝会琐事多了些,让你久侯了。”
田恒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少年郎身上,后者依旧的懒散的靠在木柱上,闻声这才应付一声。
“陛下多礼了。”
“这场朝会,外臣受益良多。”
少年郎毫不忌讳的伸了个懒腰迈步到殿中。
“如此甚好。”
“此间事了,求和的事情明日还望乾使大度一些。”
“朕的银子如今都被苏相掏空了。”
田恒玩笑道。
“外臣,不要银子。”
少年郎正低头漫不经心的打理着身上黑金蟒袍的细微皱褶随口道。
“不要银子,那要什么?”
田恒明知故问道,
“陛下,应当是知道的。”
少年郎仰头道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放肆!”
对于少年郎如此轻佻的言语朝堂上良好的氛围再度被打破,有人若有所思,有人破口呵斥。
“无碍。”
田恒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朕乏了……”
田恒望着底下群臣打了个哈欠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伺候在两侧的司礼监老太监见状扯着公鸭嗓高呼道。
“臣等,无事!”
“退朝吧……”
“乾使留下,陪朕去御花园逛逛。”
“算算年纪你比朕家纯儿还要小上一两岁,如今他还在孜孜不倦的求学,你便能以一国使臣堂而皇之的站在我大齐的殿堂,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田恒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徐闲轻声唤道。
“外臣,遵旨。”
少年郎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默默地站在大殿正中,退走的两侧大齐臣子望着那一身蟒袍从容不迫的少年郎思绪良多。
当大齐的臣子们全部散去时,整座大殿显得越发的清旷,隐隐可以听见雨水拍打在琉璃瓦片的嗒啪声之声,幔纱后方宫女们轻柔的脚步,和高处那位老者的轻笑声。
“斗酒诗百篇,朕这皇宫诸多亭台殿宇皆是取自诗词,往后若是出了那个不肖子孙说不得还要因为乾使那些诗词多出兴修无数殿宇来。”
田恒轻笑道。
“走吧,乾使陪朕逛逛。”
坐在龙椅上的大齐皇帝此时似乎放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径直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很是亲近的拍了拍徐闲的肩膀道。
少年郎没有推辞,
没有落下半步,只是默默地随在身旁。
身后随着的老太监面色禀然可陛下并没有丝毫的不满,便强行压下可心头的不悦。
……
“孟夫子这……”
“虽然大内不乏高手,可传闻中乾使曾斩杀过二品武夫。”
“如今陛下与之独行,没有高手陪伴,是否太过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