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价钱……”
曹舍笑而不语。
“平日算来值不了多少银子。”
“可若是眼下正值南征怎么也得翻上好几番吧?”
渠有山沉思片刻后开口道。
“我渠家在代郡有三大粮仓,各地粮铺挤一挤也能凑个三四十万石粮食。”
“如此算来,这趟也不算白来。”
“我范家咬咬牙能拿出五十万石粮草!”
范永斗沉吟道。
代郡粮商富可敌国自然不是空穴来风,这还只是短时间都够凑出来的罢了。
“这生意我曹家原本是不想掺和进来的,可殿下指名道姓要我们三家入京,也没了退路,只好走上一遭,毕竟谁也不嫌弃手里的银子压口袋。”
“原本只想挣点路上开销的银两。”
“可眼下只怕如此作价,殿下不乐意。”
曹舍浅饮一口茶水笑道。
“不乐意又有何用?”
“数十万大军南下迫在眉睫,拢共百万石粮草藏于各州郡粮仓,他还能砍了咱们自己去漫山遍野的找粮食?
“渠家主不怕事后清算?”
“事后清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渠家虽然富贵可这银子也是积累下来的。”
“何况只要我们三家咬死在一起,他如何清算?”
“一并杀了不成?”
渠有山大喝出声。
却没有人应话,
范永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下意识的想起了凉州那诸多被灭满门的世家门阀自觉点有些发凉,看向渠有山的目光突兀的变得怜悯起来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眼前这人只怕不把整个渠家葬送在手中不甘心。
坐在角落的曹舍,目光在渠有山和范永斗二人身上游走了片刻,打着哈欠起身伸了个懒,透过窗户的缝隙整好落到变卖旧书的穷酸秀才身上,突兀的眨了眨眼,两个穷酸书生笑呵呵的开始收摊。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踏上长街的那一刻,
街面陡然肃静了许多。
慌乱之间秀才身后的木箱被路人拌上,沉重的箱子没有掀翻,可箱子倾斜盖子露出一条缝内里的书本摔出,穷酸秀才见状刚刚想要伸手。
那身穿蟒袍的少年已经到了跟前,弯腰捡起细细看去不是圣人文章也不是奇闻怪谈,而是一笔笔细致的账目。
“有趣,有趣。”
“想不到里边还有个明白人。”
仰头望着后边聚贤楼的方向,徐闲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