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抢滩登陆战开始了!
胡人们也很勇敢,他们都明白情况的凶险,何况,慕容槐下的命令是……“回头者杀”?!
他们一边划水一边射箭,木筏铺满了河面,箭矢遮蔽了天空!
田军早有准备,因为他们五天前就来到了这里,这里,便是田峻预设的……决战战场!
各种阻击方案早就经过了推演,精细到每一处河道上水流的快慢,河水的深浅,投石机远近的射程测算。
几十台连环投石机在不停地发射着,巨大的石块砸在木筏上,木筏上的人死伤惨重,很多木筏直接就散架了,上面的胡人纷纷落水溺亡。
巨盾挡着了胡人的箭矢,而田军的五矢连弩,凭借射程的优势,在河面上形成交叉箭矢输出,将木筏上的胡人成片成片地搁倒。
偶而有些命硬未死的胡人靠近了北岸,又被盾阵挡住,然后被巨盾下的长枪扎得遍身都是窟窿。
而那些掉入水中的胡人伤员……对不起,掉入水中就不再是伤亡了,而是死尸。因为,纵然只是一点伤口,也会在水中流血不止,更何况是不习水性的草原胡人?
抢滩登陆的做战极其艰险!
诺曼底登陆的电影画面已经在这里铺阵开来,只不过将热兵器换成了冷兵器!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血腥屠杀,仅仅是不到四个时辰,胡人的伤亡就在万人以上。一万多胡人的尸体,随着湍急的河水,飘向下流,飘向远方……
原本清澈的河水,也变得有些暗红,岸边的水草中,更有食腐的螃蟹和鱼虾,在拖曵着碎肉和内脏……
傍晚时分,慕容槐终于让人吹响了收兵的号角,湖上的木筏开始飘向南岸,河面随之一空,河水又恢复了清澈,除了风中依旧吹之不散的血腥味,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战前一般。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仅仅是半天时间,上万条鲜活的生命便在这里离开了人间!
进攻受阻,伤亡惨重,胡人们的士气更低落了。
然而,就在此时,张郃领一万骑兵杀到了。
张郃有兵三万,其中两万留在百里之外惑敌,而这一万骑兵,早就隐蔽着跟上来了,并且在远处的山谷中休息了一整天,等的就是胡人进攻受阻后受阻的这一个夜晚!
一万骑兵袭击了伏乞哈巴的营地,没有杀死多必胡人,却“救走”了被集中起来等着宰杀的两千多匹战马!
这些战马,是慕容槐严令统一管理的……鲜卑人的最后两天的“口粮”!
慕容槐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张郃的一万人全是骑兵,夺走的“口粮”,也都长着四五条腿。
最后收拾战马,鲜卑人仅剩两百多匹,另外的匈奴人和羌胡人稍多一点,匈奴和羌胡加在一起还有六百多匹战马。
在此生死悠关之际,慕容槐也不客气了!
慕容槐下令匈奴和羌胡将全部战马交给自己统一分配。羌胡首领栾勒不从被杀!
栾勒被杀后,彻底激化了矛盾。匈奴人和羌胡人又抱成了团,推选库梅拉为首领,拒绝执行慕容槐的军令。
为了获得这些食物,双方发生了火拼,互有伤亡后,库梅拉带着匈奴和羌胡另立营地,并派出布鲁乾为使者向田峻乞降。
田峻很高兴地接待了布鲁乾。
此前在壶关时,布鲁乾曾随刘豹一起见过田峻,大家都是熟人了。
见面之后,布鲁乾对田峻道:“罪将愿意率部归降将军,只是希望归降之后,将军能善待匈奴人,让匈奴人成为大汉朝普通的百姓。”
田峻想了一下道:“本将曾经说过,匈奴已内迁归附大汉两百五十余年,彼此本是亲如兄弟一家。只是……这次匈奴做的事,错得离谱啊,若是没有惩罚,何以为后来者戒?”
布鲁乾紧张地问道:“不知将军要如何惩罚匈奴?”
田峻道:“你们有将近四万匈奴将士和两万羌胡吧,这些人须得为本将挖矿三十年赎罪,不过,如果他们愿意将亲人迁到青州的话,则每迁入一人可以减少一年的劳役。也就是说,如果某位战俘有三十个亲人都迁往青州,则这位战俘可以不用服劳役,其本人以及迁入青州的人口,将会由官府分给土地,教会耕种之术,给予普通汉人身份,过汉人一样的日子。”
过汉人一样的日子!
这可是胡人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布鲁乾大喜。但随之,问题又来了:“可是……我们的战士们哪有三十位亲人啊?”
“有的有的。”田峻笑道:“只要有血缘关系,不论亲疏远近,那怕就是百年前的亲戚,那也是亲人。”
这就意味着……只要随便拉一个匈奴人来,都可以说是某位战俘的亲人了。
但是,问题还是有的,布鲁乾又叫苦道:“可我们匈奴一共才有人口六十多万,四万战俘要一百二十万人才能凑够免劳役的数,这……到哪去找哪么多人?就是找女人生……也来不及啊!”
“无妨无妨。”田峻道:“本将允许你们可以抓鲜卑人来顶替劳役,每抓来五名鲜卑年轻男女,便可顶一人所有的劳役,你们可以让这些战士的兄弟亲人去草原上抓鲜卑人,抓够五人就可以换回一名服劳役的战俘。”
顿了一下,田峻又补充道:“这些政策同样适用于羌胡战俘。”
布鲁乾在心里为鲜卑人默哀三秒后,又对田峻说道:“可我们现在缺粮,战马也只剩五百多匹了,最多只够吃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