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国君乐间见到自家的君王,首肯了自己的意见,躬身对姬康道:
“王上,如按臣之建议,我军伐赵时间,可能要推迟十天左右。其实刚才军部所制定的军事计划,已经很周详了,我部纵然伤亡,也能给予执行。”
现在燕军在邯郸周边部署已经到位,数十万的人马每天在前阵,各种耗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乐间想了下,也害怕因自己的主张,拖延了伐赵战事。
姬康摇了摇头,在殿内徐徐迈步,对着众人道: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任何一场战争准备的越充足,死伤的将士越少,在寡人看来就愈好,更何况是灭国之战。”
“寡人欣慰的是,尔等都能从大局着想,而没有考虑自己的一己之私。乐间将军率部从飞狐陉转道向南,拖延的时日不算什么,因为攻伐邯郸的主动权,已经被我燕国牢牢掌握。”
众人一想,确实如此,伐赵的主动权确实在燕军手里。
姬康转身又问乐间道:
“乐间将军,你部转道飞狐陉,需要多长时间?”
乐间抱拳躬身道:“启禀王上,去年攻占晋阳后,在晋阳只驻守了一个军,按军部计划,攻伐邯郸的三个军,皆在代郡侯命,转道飞狐陉南下,尚需七日。”
姬康点了点头,对众人道:
“我军计划本来是三月一日,各路大军全面对赵国发起攻击,现在就改一下,等到乐间将军率部从飞狐陉过来之后,于三月十五日再统一对赵发起攻击。”
“会议结束之后,尔等就尽快赶回各自的驻地,尽心组织,准备攻打邯郸。”
殿内众人一起站起,齐声领命道:“遵王上诏。”
等众人走出殿外之后,姬康把阁相鲁仲连叫住。
“鲁相,这么多年来,你在齐地辛苦了。”
鲁仲连躬身对姬康道:“王上,臣不辛苦。臣在齐地也学到了,许多地方上的治理经验,臣能为自己的家乡,实实在在地做点事情,臣非常满足。”
此番鲁仲连来下都,周子在齐地主持政务。
姬康又来到地图旁,看了地图半天。
转过身来,对鲁仲连道:“鲁相,伐赵之战,非比寻常。寡人担心的是,中原各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燕国,再行吞并赵国,恐会出兵干涉。”
“你回齐地后,寡人给你诏令,齐地的陆军第十二军,海军第二军、第三军,包括齐地的所有预备役军,皆受你节制。”
“战役打响之后,齐地做为我东路、南路大军的基地,责任异常重大,不但要密切关注南方楚国的动向,还要随时准备支援前阵。”
鲁仲连知道这场战役的重要性,双手合拢,欠身对姬康道:
“臣遵王上之诏。”
燕军在邯郸周边的调动部署,赵国朝堂也时刻在关注着。
赵王丹也知道,赵国这回是真的到了亡国的边缘了。
到了此时,赵王丹才发现,自己的身旁,居然无人可以商量此事。
老将廉颇率军驻守南线长城,庞煖所部在滹沱河南岸同燕军对峙。自己的王叔,平原君赵胜,身体确实病得厉害,已经无法上朝,在家养病。
赵王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得知燕军马上要出兵的消息后,亲自来到了平原君赵胜的府上,询问对策。
赵胜看到赵王丹来到自己的榻前,挣扎着想起来行礼,被赵丹制止。
看到自己王叔消瘦的脸颊,赵王丹赶忙上前两步,亲自扶着赵胜,靠在了榻上。
“王叔,万万不可如此。本来王叔身体欠安,寡人也不想此时来麻烦王叔。但是,现今燕军各路大军汇聚,随时准备对我赵国发起攻击。”
“王叔你也知道,自长平之战后,我赵国国力日衰,燕军已于去年占据了,我赵国的北疆四郡,故都晋阳也落入到了燕国之手。”
“至此国家危难之际,朝堂之内也无人,可以替寡人分忧。寡人无奈,只能来王叔府上,询问对策。寡人打扰王叔养病,请王叔不要见怪。”
赵王丹的声音,此时有点哽咽。
平原君赵胜,此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看着自己侄子难过的表情,赵胜咳嗽了两声,轻声对赵王丹道:
“王上,此番燕军大举进犯,意图已不言而喻,就是想灭我赵国。我赵胜身为赵国王室成员,本应为国分忧,却累王上亲自来府,臣愧不敢当。”
赵胜说到这里,又连连喘了几口气,对赵王丹道:
“王上,恕臣直言,当下我赵国单凭一国之力,是无法抵抗燕军的,我赵国必须要获得外援,方能躲过此劫。”
赵王丹闻此,对平原君赵胜道:
“王叔,寡人去年已经派使臣到各国去了,除秦国因秦王嬴稷去世,没有答复寡人外,楚国、魏国、韩国三国君王,皆答应了出兵,援我赵国。”
“不过,楚、魏、韩三国,也都希望我赵国,能在邯郸城下拖住燕军,时间越长越好,能给他们各自在国内调集军队的时间。”
赵胜靠在榻上,点下了头,对赵王丹道:
“俗话说:唇亡齿寒。楚、魏、韩三国如此,也在臣预料之内。但是,王上,当前最主要的还是能让秦国答应,出兵帮我赵国。”
赵王丹眉头微皱,对赵胜道:
“王叔,寡人去年是让亚卿郑朱前往咸阳的,但是秦国以秦昭襄王刚去世为由,没有答应我赵国的要求,如之奈何?”
赵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