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燕国上谷郡,郡府沮阳。
进入到二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沮阳东城的南门,戒备森严,一队一队的大军从城门经过。
远处的官道的地平线上,旌旗招展,把天际都染为了赤色。
从燕河而来的船只也川流不息,一队队的兵士从船上下来,开始整装列队。从船上卸载下来的物资,也整齐堆满了沮阳城的码头。
在沮阳城外的临时大军营地之内,一杆杆的红旗迎风飘舞。
在密密麻麻的旗帜之下,尽是身着铠甲的燕军。
沮阳城内的民众,这么多年来,根本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燕军。
大街小巷的酒楼之内,民众们纷纷在议论着。
一处酒楼的二楼隔间之内,有三人人从打开的窗户前,正看着从大街之上,经过的一队排列整齐的燕军。
其中一人看着行进着的燕军,眼神复杂,对旁边一人道:“老大,燕国这是……”
被称为老大之人,转过身来,轻声言道:“不要多说,只需看经过了多少人马?”
起先说话之人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过了半响之后,另一人对被称为老大之人言道:
“老大,城内刚才经过的大军,都有三万多人了,城外的大军更多,燕国这是要对赵国代郡动手了。”
被称为老大之人,竖起右手中指,在嘴边“嘘”了下,轻声言道:
“小声点。这战事虽然与我魏国无关,但也必须把消息马上传回大梁,告知王上与信陵君。唉!我们在上谷的人手太少了,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十日之后,魏王圉接到了从上谷传来的讯息。
“什么?燕国大军已云集上谷,准备攻打赵国代郡?”
在王宫殿内,看着信使从上谷传回的燕**情之后,魏王圉很是惊讶。
“寡人以为燕王康要攻打邯郸,没想到他居然选择攻打代郡。对了,燕国东部大军是否有调动?”魏王圉接着问道。
“启禀大王,燕国东部各郡大军虽有调动,加强了戒备,但尚无出兵邯郸的动向。”有人回禀道。
魏王圉抬头看向了北方,良久,又缓缓问道:“秦国那边,可有反应?”
“大王,秦国咸阳已传回情报,秦军没有任何的动作。”
“看来,秦国是不准备参与此事了。刚刚开春,燕王康就准备动兵,看来真是急不可耐呀!这是想要打赵国一个措手不及。”魏王圉说道。
“王上,燕国兵伐代郡,这对我魏国来说,乃是好事。最起码,燕国近期没有想伐我魏国的打算,这也给我魏国争取了休整的时间。”上卿周欣对魏王圉道。
魏王圉听罢周欣的话后,点了点头道:
“周卿此言有理,我魏国如今需要的就是时间。我魏国可趁此时修养生息,坐观燕、赵两国相争。最好燕、赵两国能打得时间长点,最后两败俱伤,对我魏国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魏国从去年两战皆败于燕国之手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来管他国之事了。
又过了一会,魏王圉对上卿周欣道:“等会,你把此讯息告知信陵君,看他怎么说?这回他不可能再矫诏夺兵,支援赵国去了吧?”
上卿周欣闻此,笑了起来:“大王,多虑了。”
这个时候的魏国,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从去年战败的阴影里走出来。
至于他国的事情,魏国现在是真的管不到了,也没有能力管了。
燕军在上谷郡的军事举动,很快传回到了中原各国。
得到讯息的各国朝堂,皆认为这是燕国进一步扩张的开始。
面对此等状况,除了秦王嬴稷,有点忧虑外。其他各国的君王,反而都松了口气。
打吧!你燕国死劲打赵国吧!
赵国是好打的么?那是肯定不好打的!
赵国民风彪悍,多慷慨之士,民众敢于死战者众。
秦国为了削弱赵国的力量,废了多大的力气呀!可最终还是拿不下来赵国。反而把一个强大的秦国,最后也整的元气大伤。
你燕国的最后结局,最好也像秦国一样。这对天下各国来说,就太好了。
燕军聚集上谷,准备伐赵国代郡的消息,传回楚国的临时都城钜阳之后,楚王熊完和春申君黄歇二人,闻听之后,也是大大喘了口气。
论国力、军力,此时的赵国肯定是比不过燕国的。
但在楚王熊完与春申君黄歇二人看来,赵国也不是随便让人拿捏的,这也是块硬骨头。燕国若是非要啃这块硬骨头,最终就是吞入肚中,也会被崩坏几只牙齿。
“燕王伐赵,这是必然,但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许多支持燕国为天下正朔的有志之士,聚集在一起,纷纷谈论着。
赵国代郡,郡府代城(今河北省蔚县),代侯府。
在代侯府的一侧偏门之处,大门被缓缓打开。
代侯的一个亲信,陪同一人走了进来。
来到代侯的书房之后,看到现年五十多岁的代侯——代兵,早已等候多时。
“刘淇受武阳君所托,拜见代侯。”
被代兵亲信引见的此人,躬身向代兵行礼。
这个刘淇口中的武阳君,就是当下燕王康的大哥姬喜。
燕王康的大嫂,姬喜的夫人,就是当下代侯的女儿,
“刘淇先生,快快请起。”代兵赶紧吩咐道。
“多谢代侯。”身为燕国情报局人员的刘淇说道。
代兵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