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宁身形相比韩未雨那般,不算如何高大,可此时此刻,却给裘败一种山岳般的压迫感,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昨日曹小宁和他说的话。
“你问我怕不怕,我其实很怕,不是怕输给你,而是怕你到时下不了台,怕你面子丢得更多,怕你自尊心碎一地。”
裘败心中,生起了无奈,还有绝望。
……
斗鱼台上,曹小宁和裘败对立无言。
斗鱼台外,众人亦是无言。
无论是男学子们的震惊,还是女学子们的震惊加倾慕,都满满地卡住他们的喉咙,令他们说不出话来。
这曹小宁的筑基初期,似乎……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
虽然胜负还未真正分明,两人却已然高下立判,裘败将自己的境界压在筑基初期后,竟被曹小宁完全碾压?
况且曹小宁还不带出剑的?
高楼之上,座师们哑口无言,尤其是邱立群,手中已然多了一块被揪下来的扶手。原本是想让蓝玉亭颜面扫地的,却不曾想自作自受,反而令自己下不来台。
而无论侯若云,还是王枭和韩未雨,亦都心神激荡,蜕鳞榜前十之中,除了第一的尹芽和第二的凌靖,其余的差距都很小,他们三人虽排在裘败之前,可自问与裘败同境界的情况下,自己是可以取胜,却做不到曹小宁这般轻松。
万万做不到。
“还有谁?”
台下的樊小勇振奋无比,他扫视周围众人,大声喝道:“还有谁不服?”
他的目光就像一只无形大手,把那些与他对视的学子们的头按了下去,刚才那些看轻曹小宁的学子,此刻已然无地自容。
晏清亦露出微笑,打之前他虽相信曹小宁会赢,却也没料到会赢得这么简单。
看来自己要么几年不收徒,一收就收了个怪物啊。
……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若是人人倒吸凉气,绝对会把斗鱼台周边的空气吸成真空。
斗鱼台上,裘败余光瞥见众人目光后,死死攥紧手中剑柄,心中的那份无奈和绝望,渐渐被恨怒取代。
他能接受自己输,却不能接受自己输得这么简单灿惨烈,就像一只被碾压的蚂蚁。
于是失去理智的裘败,趁还没有真正的输,他做了个决定。
只见他不再压制境界,气息陡然攀升,顷刻间从筑基初期恢复成筑基中期。
一扫颓态的裘败人剑合一,宛如一道闪电横空,直刺曹小宁,剑气比之前强大十倍不止,剑气更似滔滔洪流,仿佛能将任何一切碾压而过。
台下晏清眉头一皱,高台上的座师学子也都变了脸色。
所有人都意识到,裘败这是不顾颜面地用筑基中期去碾压曹小宁,可谁也来不及阻止。
有人在心中唾骂裘败,有人在为曹小宁捏把冷汗,有人以为曹小宁定会后退闪避,唯独没有人觉得曹小宁会挺身而上。
但偏偏曹小宁就是迎了上去!
他一步跨出,身躯挤爆虚空,在身后留下一片真空地带,一些灰尘浮埃陡然静止。雷鸣爆响中,整个人同样化作一条长虹,直直撞上裘败璀璨无敌的剑光之中。
两股力量挤在一起,仿佛时间定格住一般,令所有围观者都心神一紧。
轰隆一声巨响!
一团巨大的白气炸开,笼罩住两人,劲风四溢,剑气乱窜,整个斗鱼台的阵法明灭不定起来。
两道身影各自从白气中跌飞出来,裘败稳稳落地,曹小宁亦飘然落地。
看见这一幕的每个人,无不瞪大眼睛,两人竟是平分秋色?
众人更是想起刚才曹小宁登阶时所说的话。
——任你什么修为。
此时此刻,就连刚才那些支持裘败的学子,心里都开始向着曹小宁,裘败这种输不起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
樊小勇更是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台上,裘败根本顾不得周围的声讨,他才是最震惊的那个人,众人看起来,刚才那一击,他和曹小宁是平分秋色,可唯独他自己清楚,是他落入了下风。
筑基初期的曹小宁,无论真元的质与量,竟都比他这个筑基中期更强,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而就在这时,曹小宁缓缓分开剑鞘,举起羡鱼剑,视线沿着剑脊,从剑镡滑至剑尖,道:“玉流剑法,不是你这么用的。”
“我要出剑了。”
曹小宁看向裘败,道:“你准备好了吗?”
裘败眼神一凛,挥剑舞出一朵剑花。
曹小宁舞动羡鱼剑。
他手腕柔软无比,羡鱼剑跟着手腕转动,剑光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一根根纤毫毕现。
曹小宁整个人仿佛变成一块玉石,向外绽放着绚烂光芒,而并不会给人刺目凌厉之感,而是中正平和,温润如玉,却又透着一股煌煌大气,且隐隐有鸣玉之声传出。
一股柔和却又强大的剑意,仿佛玉石融化成流,流淌在斗鱼台的每一寸空间,裘败手中的羡鱼剑,好似雀跃,又像是臣服,不停震颤,发出剑鸣。
所有围观者目瞪口呆,曹小宁才入院几天,竟已把玉流剑法练至这等境界?
一般学子纵是苦修十年,也领悟不到这份剑意。
裘败强压心神,更强行压制手中的羡鱼剑,执剑刺向曹小宁,他自知已经颜面尽失,便不在乎一条道走到黑了。
但当裘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