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略微恢复正常的李言溪,游子安轻声问道。
“你可知,我为何收你做我的学生。”
李言溪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游子安诚实的说道。
“其实我也想不通老师您为何要收我当学生,但我总感觉老师您,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游子安伸出手,放在了李言溪的头顶,然后说道。
“人为何要分三六九等,为何有人生来便是王侯将相,为何有人生来就只能是农夫或者乞丐。”
李言溪目光清澈的看着游子安说道。
“这个我听城南酒肆的说书先生说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那个老鼠的儿子,说的可能就是我吧……”
游子安揉了揉李言溪的头发,看着车窗外的夜色说道。
“这些话,便是这片大陆上最可笑而残酷的骗局。”
李言溪有些不解。
游子安继续说道。
“世人皆知,帝王血脉为人族中最高贵与天赋最好的血脉,所以世人看着山顶的那些人们开始悲叹于自己的渺小。可所有人的时间都用来悲叹渺小,所以他们会变的更加渺小,却始终无法把自己的目光放在脚下。”
然后他又问道。
“脚是做什么用的。”
李言溪认真的回答道。
“走路,奔跑,攀登。”
游子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既然脚是用来走路奔跑和攀登的,那为何他们看着那座山的山顶却始终不敢上去呢?”
“可能,那里太高,他们怕摔下来。”
“你可曾想过,站在那里的人,也在害怕着会摔下去。”
李言溪挠挠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
“所以老师的意思是,我们害怕摔倒,他们也害怕摔倒,所以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游子安眼中的欣赏之意更盛,说道。
“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们有着良师相伴,所以他们能够学习到的知识比你们多,你想不想站到那山顶上去看看?”
李言溪回答道。
“老师我想去那里看看,可我做的到吗?”
游子安淡淡的说道。
“你当然做的到,因为我就是这个世上最好的老师。
问题回到我问你的第一个上面,你现在可知,我为何收你为学生。”
李言溪诚实回答道。
“老师,我还是不知道。”
游子安看着他的目光澄净而认真,说道。
“第一,听我讲了那么多之后,你没有不懂装懂。第二,你足够的认真,不懂装懂,一知半解,与不认真,是学习的大忌,你二者兼备,与山顶那些人并无不同,我又是世间最好的老师,如何不能让你去那山巅之上俯瞰天下。”
听着游子安的话,李言溪的目光中却并没有出现常人那般的火热之意,而是站起有些幼小的身体,对着游子安深深的行了一礼。
“多谢老师,言溪定不负老师所望。”
游子安点头说道。
“无须再想太多的事情,等过些年,自然会让你回辰阳城看望母亲的,早些睡觉吧,明日,我们还要赶路。”
李言溪听话的点了点头,麻利的钻进已经凉透的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看着呼吸渐渐平稳的李言溪,游子安看着窗外的夜色开始沉默。
今日这番话,一是安抚李言溪的情绪,而则是为了试探他究竟能否抵挡住登上山巅的吸引,很明显的,这个孩子没有让他失望,为帝者不可没有向上攀登的勇气,亦不可有对皇权过分火热的追求。
中正,平和,不惧,亦无贪,方为成帝之道。
这便是帝师游子安,给他上的第一课,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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