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安终于不用在撑着那片天空,因为这片天空已经有人能够替自己抗下。
全身上下萦绕着金色光华的李言溪缓缓升空,第一件事情做的不是向着震惊的寒夜行拔剑相向,而是冲着天空里的游子安跪下。
用着他此生最认真以及最郑重的姿态向着游子安行了一个世上最标准的弟子礼。
然后说道。
“多谢这些年来老师的教导与抚养,溪儿看到了老师您的期望,也明白了那些力量到底来自于哪里。”
游子安有些虚弱的靠在楚浅雪的怀中,仿佛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了那漫天的缓缓落下的毁灭之光,以及不远处的寒夜行,这片天地里只剩下了曾经在万兽山脉里相依为命的师徒二人。
游子安脸色苍白的看着他轻声说道。
“你看到了什么?”
李言溪回答道。
“民心,以及人们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游子安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
“很好,身为帝王,你要做的就是,带领着他们活下去。”
李言溪再次低头,沉声说道。
“溪儿明白。”
寒夜行怒吼道。
“够了!这些师徒情深的戏码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就算你掌握了信仰之力又如何?你依然无法打败我,也没有办法阻挡这个世界最终的结局!”
听着寒夜行的话语,游子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着李言溪平静的说道。
“能做到吗?”
李言溪笑了笑,说道。
“总要试试才知道。”
游子安也笑了起来,他对着李言溪最后嘱咐道。
“那就去做,什么都不要管,只管打败他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听到这句话,最先有反应的,不是李言溪,而是一直将他抱在怀中的楚浅雪,女人的身体微僵,但却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
然而寒夜行却再也无法忍受游子安的这种刻意的无视,他知道游子安在故意的激怒他,但他还是忍不住的进入到了他的圈套之中。
就算游子安不算计他,今天战场上出现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对战场的把控,他已经不能在放任事态在这样发展下去了,所以他一定得做些什么,至少要先把那个已经无力再战的游子安杀死。
所以在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偷袭以及手段下作了,他的身影刹那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手中的月之光芒就向着游子安与楚浅雪的身体挥下!
超凡境强者的破坏力根本就毋庸置疑,就算现在的他几乎已经把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在了天空的那轮不断下坠的血色月亮之上,但依然不是帝境的他们能够抵挡的。
可面对着这样劈山断河的一刀,游子安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他不需要做了。
一柄闪耀着金色光华的剑,比寒夜行的刀来的更快。
那把剑横在了游子安与楚浅雪的身前。
李言溪抬步前踏,举剑齐眉。
是游子安教给他的第一记剑势,也是唯一的一记守势。
禁剑。
那把刀落在了李言溪的剑身之上,就如同两个庞大的世界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金色的光华,与明亮的月光在这一刻,逃也似的疯狂扩散着。
不仅如此,距离战场有很远一段距离的修行者们正在惊恐的发现,这片空间里的天地元气在疯狂的逃窜着,甚至连他们体内蓄积的能量,也在疯狂的蒸发着。
不仅如此,那道夹杂着金色光芒与月白光芒的冲击波直接扩散到了整片大陆之上!
战争在此刻停止了,河西走廊的线上所有的人以及妖兽都不再那般疯狂的厮杀了。
所有的人们与妖兽们,都在沉默的看着天空里的那轮血月,以及那撼天动地的战斗气息。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决定着这个世界种族存续的走向,此刻,就算他们打的再如何激烈又有什么意义。
就像当初在辰阳城前的胭脂与龙小芸一样,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各自战争主力之间的胜负。
长安城天空里的飞行妖兽群在不断的散去,荀歌缓缓的放下了被他握在手里的当棒槌一样使用的铁弓,精铁所铸的铁弓弓身上到处都是弯曲的痕迹。
此刻的荀歌全身上下被涂满了鲜血,颜色各异,也分不清楚哪些是自己的血哪些是妖兽的血了。
长安城皇宫大殿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飞行妖兽的尸体。
他也在抬着头看着血色的天空沉默不已。
明楼坐在轮椅之上,看着自己手中一把已经完全碎裂的剑,感受着天地的异象沉默不语。
这片大陆上的所有战争在这一刻,全部都停止了。
因为此刻他们也没有必要在拼了命的战斗了。
无论是妖兽还是人类修行者,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他们体内的天地元气在逃逸在溃散,在向着天空里更高的方向飞翔而去。
寒夜行的这一刀,没有对李言溪造成任何形式以及意义上的伤害。
也因为这一记碰撞,那些天空缓缓落下的审判之光,也变的速度更加缓慢,甚至隐隐有些崩碎的前兆。
李言溪持剑看着震惊到极点的寒夜行,淡淡的说道。
“看,我说了,你永远都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了,因为这个世界不想你离开。”
寒夜行的目光已经为此近乎疯狂了,他寒声的咬牙说道。
“那又如何,你依然杀不死我。”
李言溪举起了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