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戚金这一次肯定能够入参谋处,至少也是一个参谋大臣的人选,甚至排名能够比较靠前。
但是结果却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参谋处的名单之中没有戚金。不过这种疑惑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混的,只要稍稍的琢磨一下,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原因。
看看参谋处现在这些人,虽然一个个看起来位高权重,但是这些人手里面可都没有实际的兵权,说白了就是看起来权力很大,但实际上却手里面没有兵。
而戚金不一样,戚金的手里面可是实实在在有人马的。陛下没有让戚金入参谋处,自然也就是因为这个。
领兵为将者不能入参谋处,入了参谋处就要放弃手中的兵权。
在这样的情况下,戚金加入参谋处自然就不合适了。这里面牵扯到了一个领兵权和调兵权的问题。
不过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对于这一点也是再熟悉不过,所以他们稍稍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参谋处的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谋划了这么长时间,最后也终于尘埃落定了。
在参谋处成立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清查五军都督府,把整个五军都督府从上到下梳理一遍,把他们的权力拿上来一部分,从而达到授权的目的。
另外一个作用就是沟通六部,要知道参谋处可是和内阁同等的地位,是可以直接行文六部的。
这一点就是朱由校留下的制衡手段,也是用来削内阁权力的,不过这个作用要慢慢的来,暂时还体现不出来。
不过朱由校暂时也没有心思在这上面,参谋处慢慢发展就可以了。
要知道对于一个新成立的衙门来说,你只要把它给放开,它们就像是饥饿的狼一样,会到处去寻找食物,会将所有的东西一口吞下。
参谋处就是这样一个衙门,自从成立之后,就会带着权力的。
何况参谋处之中的这些人,并没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除了成国公朱纯臣之外,没有一个好对付的。所以朱由校也不担心。
朱由校要谋划的事情,那就是去山东。
英国公府。
英国公张维贤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好看。
沉默了片刻,张维贤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问道:“人还没走吗?”
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手里面拿着一个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嘴说道:“进来了,哪有那么容易走?还在那等着呢。”
说着,年轻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张维贤,说道:“父亲,不如还是见一见吧?人家好歹也是国公,跟咱们家一样,让人这么等着也不好。”
听了儿子张之极的话,张维贤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见了又能如何?”
“这么长时间了,当今陛下什么做派,你不是不知道。我见了他之后又能怎么样?我又能给他出什么主意?这路都是自己走的。”
张之极想了想之后说道:“或许是有些想法想问父亲呢。即便是父亲不想搭理他,可终归要顾全一下勋贵的脸面,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怕是有损咱们家的名声。”
张维贤看着张之极,脸上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随后笑着说道:“你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才智一直都很好。这些年来你身体一直不好,就有人给你看过,说是心智过于高深,累及了身体。我不相信你看不明白,说吧,到底什么想法。”
“其实父亲所担心的,无非是被陛下猜疑。”张之极想了想之后说道:“现在陛下不用定国公,而父亲如果帮了定国公,有施恩之嫌。”
张维贤看了一眼儿子,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也知道,何苦还让我见他?”
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有一件事情张维贤很清楚,那就是该出头的时候一定要出头,不该出头的时候一定不要出头。
他现在的情况就是不该出头,安安稳稳的过接下来的日子才是关键。
毕竟他前一段时间筹备参谋处,现在又做了参谋大臣,这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这个时候自然应该戒骄戒躁,不能够过于张扬跋扈。而施恩这种事情,尤其不能够做。
收买人心,你想做什么?
尤其是陛下想要敲打的人,你去施恩,是不是不想过了?
在张维贤看来,当今陛下可不是一个心眼大的人。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当今陛下,那才真的叫得不偿失。
定国公也是一个蠢货,这个时候跑到自己家里赖着也不走,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张之极笑了笑说道:“这人都已经到了,想要赶走是不可能了。即便是父亲不见,外面的人也不会说父亲真的没见,反而会说父亲故弄玄虚,更会说父亲暗度陈仓,图谋不轨。”
“所以儿子觉得,既然人都已经来了,那就索性见一见,不但要见,还要大张旗鼓的见,要问心无愧的见,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的见。”
“至于要不要给他出主意,那就是父亲自己的事情了。何况尽忠朝廷、为陛下做事,想来定国公心里面也是有想法的。”
转头看了一眼儿子,张维贤看着他苍白的脸,脸上闪过一抹心疼,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少年多智,累心累身。你身子不好,多半都是因为这个。我早就和你说了,不要总想这些。”
张之极也不以为意,父亲这话都已经说了很多年了。
他抬起头看着父亲说道:“那这个定国公您见还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