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草踏着一地的碎石,缓缓走到松树近前,像是文人在鉴赏一副不知真假的名家墨宝一般,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松树,脸上表情意味不明。
树的四周,官府用绳子拉了封锁线,碎石地面仍可见一滩干涸的褐色鲜血,就在大树的正下方。
几日过去了,风雨带走了被害者留在树上的大部分痕迹,但是树皮的损伤,还有树皮上留下的点点血痕,静静的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聚精会神的瑞草身后冒出,瑞草猛地回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之后,微微蹙起眉头。
她是已经弱到,有人靠近她都未察觉的地步了?
还是,木忆荣掩藏自己的能力太好了?
木忆荣看到瑞草的反应微微一笑:“我吓到你了?”
“你惊讶到我了。”
瑞草说完这话,回头继续盯着眼前的松树,木忆荣上前一步:“我去贤院找你,便看到你出了宅子,然后就跟了过来。”
“你还在疑心我?还是放不下我?”
不懂委婉为何物的钢铁直女瑞草,弄得木忆荣不由得苦笑。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瑞草闻言,转过头继续看树:“你觉得我是在做什么?”
“你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儿?”
“错,我是对这个凶手感兴趣儿?”
“我记得,你说过这世间有妖怪。”
“你不相信?”
“跑去临潼县看妖怪的青剑客韩湘子,最终发现只是一场装神闹鬼的闹剧,无功而返。”
“也对,百花仙子说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还有些羞射的太阳,悄悄的走到树冠之后,悄无声息的帮万物驱赶走寒意。
星星点点的光亮,透过绿油油的松枝,变换着五颜六色的光线,不分好坏,大公无私的投在随风而动的嫩草之上、投在青苔与光滑并存的碎石之上、投在木忆荣与瑞草的脸上和肩头。
木忆荣看着瑞草逐渐被日光照得明亮的脸:“你不是喜欢对一切事情都冷漠相对,作壁上观,为何要关心这个案件?”
麒麟山的案子,与春香和小六子的案子不同,有可能,真的是乃是妖怪所为。
而且,瑞草当时就在麒麟山,如此巧合,令她心有疑虑。
原本,她并不在意在麒麟山杀人的这个东西。但自从她体内能量严重消耗之后,心中偶然间竟然生出了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令她警觉起来。
她在俗世,并不是无敌!
不过瑞草心态很好,当做入世修行的一部分,说不定深入了解经历之后,会帮助修行增加感悟。
“因为你,点醒了我。”
瑞草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回了木忆荣这一句话,木忆荣笑了:“所以我这个被观察对象,还是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对吧?”
瑞草看着木忆荣,认真的点了点头:“你确实,有被我保护的价值。”
木忆荣心头泛起一丝苦涩滋味儿,但他不着急,瑞草已经被他影响得正在改变,而且效果显著。
“今日我与父亲要上朝,圣上也宣你一同觐见。时候不早了,回去准备一下吧!”
瑞草点头,二人转身穿过树林,朝上京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木忆荣看着瑞草,有几次张开了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木府贤院内,宝儿一大早起来,发现瑞草不见了,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对瑞草说的话,心里十分忐忑不安。
她总是觉得,瑞草与麒麟山那个杀人事件,有着什么微妙的关系。
当她十分不安的在门口不停的踱步时,一抬头,就看到她家小姐与大少爷,并肩走进院中,立马迎上前,先向木忆荣行礼,然后担心的问瑞草跑去了哪里,她都急坏了。
“我去了麒麟山。”
宝儿听到瑞草的回答,顿感一阵电流从她的脊椎骨直冲头顶,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家小姐,难不成真的与麒麟山那个死者有关系?
木忆荣将宝儿脸上的惊疑不定看在眼中:“我们去麒麟山看看那个案发现场,可有什么线索。”
木忆荣说完这话,一屁股坐在院中石桌旁,笑着看向宝儿:“我要在这院中和表小姐一起用早饭,你下去准备一下。”
宝儿微微一愣,刚要张嘴,但随即点头应了一声好。
木府大少爷长相俊朗,脾气也和气可亲,不爱与人计较,所以他房中的小厮,才会整日里游手好闲,根本不用心伺候自己的主子。
但宝儿就是觉得,她家大少爷木忆荣与她家小姐一样,莫名给她一种十分神秘的危险气息,是她这种愚笨的脑袋,无法理解和体会的东西。
如果,整个木府的主子让她来选择去伺候谁,她会毫不犹疑的选择二少爷木忆星。
木忆星虽然性子冲动,脾气还有些小暴躁,但是头脑十分简单,你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想些什么。
而对于木忆荣与她家小姐瑞草,就算给她再长十个脑袋,十个心眼儿,恐怕她也跟不上二人的思路,猜不透他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宝儿下去之后,木忆荣从袖中,抖出一瓶金疮药,然后褪下自己肩头的衣服。
瑞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木忆荣宽衣解带,在她面前露出线条优美的肩头,以及能够装下一碗水的锁骨。
“你身边的人口风不紧,那你应该挖坑把他直接埋了。”
瑞草知道木忆荣这般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