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随便跟哪个十三岁的少年说,都绝对会让对方羞愧又自卑,恨不得在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纪长泽不是。

他仿佛十分气愤一般的抬眼,不光没有如父亲所愿低头忏悔,反而又回了一句:

“若是父亲觉得儿子生母低贱,又为何要纳她为妾?儿子生母低贱配不上父亲的话,儿子又是怎么生出来的?”

见纪老爷一愣,纪长泽持续输出:“父亲说儿子不知上进,可父亲您当年不照样是考过几次榜上无名吗?儿子这般是随了您,您如何还要生气?”

纪老爷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敢和自己犟嘴的儿子,脸气的铁青。

“你!你敢妄议为父?!”

纪长泽:“儿子不敢。”

“儿子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敢不敢的,反正门关着别人听不见,他就是怼了又怎么样。

“你!你!”

别看纪老爷每天都是一副春风得意春.光无限的模样,但那也只是对着他那些狐朋狗友和在家里了。

在朝堂上他就是一个屁,这也是纪老爷自己的心事。

如今被自己十三岁的儿子戳破,他如何不能恼羞成怒。

纪老爷气的手都在颤抖,指着纪长泽你你你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武力解决问题,视线在屋里转了几圈没找到称手的工具,怒而转身推门。

外面的下人正安安静静站着,突然见纪老爷满脸怒意的在院子里看了几圈就抄起了用来捅树上落叶的木棍,接着便又冲进了屋内。

然后屋内几乎是立刻就传来了纪长泽惊慌的声音:“快来人!!来人啊!父亲要打死我!!”

添墨第一个反应过来,赶忙冲了进去,挡在纪长泽床前:“老爷!老爷不能打啊!九哥儿还发着热,身上伤还没好全呢!”

纪长泽在添墨身后露出一个头,面露哀伤:“大夫说了儿子要好好休养,否则病情必定加重,父亲您就算是有天大的气,等着儿子病好了,儿子任凭您处置。”

说着,他好像被纪老爷的行为刺激到,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父亲,还请父亲疼爱疼爱儿子,咳咳……”

“九哥儿,九哥儿你没事吧??”

添墨吓了一跳,赶忙跪下:

“老爷,真的不能打了,您看九哥儿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求求老爷今日就放过九哥儿吧!”

旁边的下人们也都在床边跪下来求情:“求求老爷放过九哥儿吧。”

自己被气了个半死还一根手指没碰到纪长泽,如今又莫名其妙变成纪长泽这样是他打出来的纪老爷:“???”

他气的拿棍子的手都在抖:“你们这些贱奴敢拦我?滚开!!”

屋内正闹成一团,得到消息就匆匆赶来的纪夫人带着人到了。

她也知道纪老爷真犯浑了她可能拦不住,咬牙派人去了老侯爷那请人。

“这是在闹什么?!”

她一看到纪老爷手里拿着的棍子和躲在添墨身后的小儿子,脸色就是一黑。

纪老爷见到她来了,冷笑一声。

他方才将人赶出去的聪明之处就在这里了,刚刚没人知道他对纪长泽说了什么,那么他方才是如何对纪长泽说的,自然也就只能任由他这个当父亲的来描画了。

毕竟做儿子的,如何敢反驳当爹的话。

纪老爷清清嗓子,找好状态,开口:“看看你教的好儿子,他……”

“母亲!!!母亲!!!”

床上被添墨护着的纪长泽发出一声悲伤难过的哭叫,仿佛是挣扎着勉强从床上起身,踉跄着躲到了一脸心疼接住他手的纪夫人身后。

纪老爷简直是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刚刚没人时还在那和不冷不热刺他的纪长泽一到了纪夫人身边,立刻柔弱可怜又委屈。

那模样,简直跟刚刚一口一句往自己痛处戳的人不是他一样。

纪长泽一脸难过悲伤的抽抽噎噎告状:

“母亲!父亲说儿子,不知上进,还说儿子随了生母的低贱,方才,还拿棍子打儿子,母亲,儿子不知做错了什么,要让父亲这般恨我,只能一言不发任由父亲处置。”

“可父亲他竟还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今日就算是打死了我,也无人能管的了。”

说着,纪长泽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纪老爷,和刚进院子的老侯爷。

又加上了一句:“还说祖父……祖父也管不了。”

“你以为这样就有用?”

向来最擅长关门训儿子,门开就避重就轻的纪老爷差点没被他这番熟悉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

“逆子!!今日别说你母亲你祖父,就算是我祖父来了,我也照样要把你打死在这里!”

纪长泽瑟缩一下,像是怕极了,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对着院门喊了一声:“祖父。”

纪老爷冷笑:“你就算叫祖父那也没用,他管天管地,还管的了我打儿子?!我今日非……”

他看向盯着自己背后的纪长泽纪夫人,话音戛然而止,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保持着手举棍子的姿势,缓缓,缓缓转身,对上了老侯爷面无表情的脸。

“父、父亲……”

老侯爷伸出手:“给我。”

纪老爷:“……”

他小心翼翼将棍子递过去,在对方举起棍子时,试图告知对方真相:“父亲,你听我解释,我……别打别打……”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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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侯府庶子(4)--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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