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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高先回到市区大平层家里,再给爸妈打电话,依然打不通,他长到二十多岁,从没如此慌乱过,从上幼儿园开始,遇到任何艰难险阻都有父母帮他搞定,惹出天大的麻烦都不用怕,因为在近江,他爹妈就是天一般的存在,现在天塌了,他不知道该找谁。
他先给小姨夫打电话,王建是家族中万金油的角色,啥事儿都能攒,但他自身并没有任何权力,听说大姨子被抓,连襟失联,他也麻爪了,先安慰一下外甥,说你别慌,现在去你外公家,咱们一起想办法。
一小时后,老刘家的客厅,每个人的哭丧着脸,堪比刘风运出事之后,大姐是被警察抓的,大姐夫是去高院开会的时候失联的,还没有官方通报,但内部消息称,是被纪委带走了,这意味着什么,刘文襄和王永芳很清楚。
今天周末,一贯孝顺的刘康乾正好在家陪爷爷,经历过一番风浪的他反而最为镇定,前段时间曹子高闹得太狠,网上舆论哗然,自己坚持和表哥划清界限,引得家里人很是不满,说自己狭隘,没有亲情观念,现在应验了吧,这小子就是个坑爹货,想到这里,刘康乾反而有一点点幸灾乐祸。
不过想到大姑两口子落马,他还是蛮痛心的,大姑很疼自己,她不应该落得这个下场。
“我觉得问题不大,这里面有个疑点,大姑不应该是被警察带走,你是不是听错了。”刘康乾问曹子高。
“没错,就是警察,刑侦支队的,还亮了警徽,我看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曹子高眼圈都红了,吓的。
“那我找人问问。”王建立刻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没人接。
“奇怪,老张不会也出事了吧。”王建嘀嘀咕咕,走到阳台去了。
本来家里的小事情是不需要老人家出马的,这次怕是不行了,刘文襄起身:“我去一趟省委。”
“我也去。”王永芳说,一脸的义无反顾。
他们家就住在省委大院,和省委机关大楼一墙之隔,刘文襄两口子都是退休领导干部,门生旧部满天下,平时想办个事儿,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马,打个电话就有人鞍前马后,尤其是在大儿子没死之前,世态炎凉就是如此现实,老两口走了一大圈,啥消息也没打听到,想见的领导要么开会要么出差,全都给了闭门羹。
没有消息就代表着某种消息,曹汝林和刘风华落马了,同一天失联的人不止这两口子,失联人员主要集中在近江市和省的公检法司机关,这么大动静,省委书记和纪委书记不可能不知道,相反,他们早就知道。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江东省政法口大地震,剑指谁人,傻子都能猜得出。
“要不去找找小孙。”王永芳提议。
刘文襄看看老伴,这个老太婆平时聪明,关键时刻愚昧至极,羽翼一夜之间都被剪除,孙玉琦还好的了么。
“别找了,回家吧。”刘文襄佝偻着背,慢慢往回走,这个大院承载着他最意气风发的回忆,可今天他只感觉如芒在背,他迫切的想找个人说说话,不为搭救谁,只为倾诉衷肠。
回到家里,却不见了外孙子。
“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好像是去喝酒。”刘康乾说。
“这孩子还真是心大。”刘文襄无奈的摇摇头。
“他不是心大,他是没别的方法排解心情。”刘康乾揶揄道,“除了喝酒,表哥没别的技能了。”
刘康乾说的没错,曹子高并不是没心没肺,他就是单纯的不会干别的,父母被抓,他使不上力,在家干着急,还不如出来喝酒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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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乐几家愁,李信和杨伊亲眼目睹刘风华被捕后,立刻打电话给傅平安,而傅平安又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赵光辉。
赵光辉接电话的时候还在淮门的午宴酒桌上,他一分钟都没耽搁,当即带了五个人,两台车,直奔近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