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东昌岛,常家族地,一群人聚集在前堂大厅中,面色凝重,严肃商议着些什么。
忽的,一名炼气后期修为的锦衣男子情绪有些失控,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太爷爷才刚死,尸骨未寒呐,岛上五家就联合起来落井下石,简直欺人太甚!”
“是啊,还遮遮掩掩的拿什么抵押契约说事,分明就是巧取豪夺。”
“简直不当人子!”
他的话引起了旁边诸人的赞同,一时间,应和不断。
在李柃等人致力于仙府之事的时候,没有忘记把常蒿的遗蜕送回,那是真丹被抹杀生机之后,慢慢生长出来的腐朽躯壳,几乎就是一堆烂肉。
常家之人才将其下葬,就忽闻噩耗,东昌岛上其他几家联合起来挤兑自己,更有手握契约的债主和昔日的合作伙伴不怀好意,想要趁此机会上下其手。
而他们,根本毫无办法。
“事到如今,还是都交出去吧。”也有人忧愁道,“老祖已经不在了,只凭我们,保不住这么大基业的。”
有人赞同道:“是啊,古来之事,尽皆如此。”
“老祖在时,族内最强实力就是老祖自己,但如今,只得几名筑基……根本保不住的。”
也有人反对道:“愚蠢,交出去了,别人就会放过我们吗!
新崛起的势力,无因无果,反而能在各大势力夹缝间生存,但我们在更上层,别人肯定要把我们拉下来,更要防止我们东山再起。
我们表现得越软弱,反而越要受欺凌,甚至召来覆灭之祸!”
“有理,如此软弱可欺,见了血的鲨鱼会全都扑上来咬的。”
东昌岛是金钱大道的势力,也是商会成员之一万宝楼的股东,常家世世代代便和其他岛上家族共同掌控着这方势力的权力和财富。
但正如其他世家兴衰的风云变幻,这个家族的荣华也是建立在自家老祖顺利结丹,庇荫子孙的基础上。
若无常蒿这位结丹修士在长老会中占据一席之地,他们根本不可能拥有今时今日的权势与地位。
作为商会成员,和其他家族之间彼此互有往来,相互控股或者进行借贷,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此前为了发展,他们也曾利用商业上的手段掌控着一些资源基业,亦或欠着外债。
但当常蒿一死,这些原本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必然的商业手段,立刻就成为了各方势力大举入侵的桥梁。
因为他们失去了结丹修士,就必然要萎缩至没有结丹的普通家族规格,这是商会掌控之下,几乎可称不成文规矩的博弈规则。
甚至于,那些没有结丹的普通家族,处境都比他们安全得多,因为从来没有过结丹的普通家族,一般不会招惹到太强的对手,更不会牵扯太大的利益。
常家之人也不是不了解,但当这一日真正到来,却是油然恐惧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
有人忍不住便抱怨:“都怪李长老那个大忽悠,把老祖叫去却罗域!”
“是啊,老祖跟着他拼杀,得到了什么好处?”
常青虽有同感,但却还是瞪了那几个发牢骚的人几眼:“勿要胡言,生死有命,这种事情也怨不得人家李大长老。”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惊呼。
几名议事的常家族老走了出去,却见外面几名锦衣修士带着岛上各商家,行会的金钱修士走了进来。
沿途还有家族护卫想要阻拦,但被为首的筑基修士眼睛一瞪,立刻便不敢动弹了。
“薛道友,你等不请自来,意欲为何?”常家族老,日常主事的常青走了出来,沉声问道。
对面那名薛姓修士皮笑肉不笑的嗤了一声,挑眉道:“怎么,常道友不欢迎薛某?”
常青道:“若是贵客登门,自当欢迎,但薛道友此行,似乎非是为客。”
薛姓修士把手一摆,哈哈大笑道:“说得也对,薛某是来要债的,又不是来你们家做客。
常长老,这是贵家族甲子之前与本会签订的抵押契约,根据协议,如若矿山经营不善,本会有权将其收回,还请尽早履行……”
“放你娘的狗屁!”一名常家之人怒气冲冲,破口大骂道,“分明就是你们找人轰塌了矿洞,造成损失,还把黑锅推在我们头上!若非我家老祖意外殒亡,岂容你等放肆!”
“就是,我们常家有何欠你们的,要债的话,找那凶手要去呀!”
“我们辛辛苦苦投入金钱和人力物力,才把溪山矿场开发起来,如今你们说收回就收回,当真以为我常家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成!”
薛姓修士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几位道友,劳气无益,你们还是尽快想想看,应该如何解决这件事吧。
反正我们是在商言商,按照契约办事,众所周知,我等金钱修士,最重契约精神。”
常青把手一挥,制止了族人想要继续争论的举动。
他目光看向薛姓修士和他带来的众人,认出了几个东昌岛上的商会加盟家族。
这些都是曾经与常家有过商业竞争或者各种争斗的势力,摆明了就是趁着他们虚弱,上来咬上几口的。
常青道:“不要说废话了,我们交出就是。”
常家众人大惊:“大长老!”
薛姓修士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反倒有些惊疑。
却见常青叫来仆役:“笔墨伺候。”
转眼功夫,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