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近日所见,大开眼界呀。”
结束了又一日的访问之后,玄辛侯和其幕僚诸人回到下榻的别院,不禁油然感慨。
“我们在积香宗的作坊看到了诸品灵香,那些能够对我们开放观览的,定然都是已经发展成熟,能够大批量供应的普通之物,如若能够长期进购,甚至在国内生产制造,必定对我大乾大有裨益。
珍贵者如三宝浮香丹,悟道香之流,虽然未见其物,但北海地界历年都有买卖,想必也都是些珍奇宝物。
这些称得上是器道和丹道之外又一旁门道途,引进价值非常之高,而且此间的李真人似乎也有意这么做,凭此大功,侯爷和三皇子必定能够在越州站稳脚跟,他年就算真有个万一……照样能够割据一方,真正拥有屹立不倒的底气!”
玄辛侯微微点头,心中对幕僚之语其实也颇为认可。
夺嫡之争凶险难测,除了最终登上大宝之外,还有其他诸事不得不通盘考虑。
但无论如何,提升自己的声势和地位都是有益的,如若能够借着香道之助,把整个越州经营成铁桶一块,那便是进可攻,退可守,确保立于不败之地。
“这段时日以来,我们也见到了不少香道产物,再加上来此之前作过的了解,理当心中有数。
无论是那些信灵香,酴醾香,熏肌香,飞气香,还是聪明人才能使用的悟道香,珍稀昂贵的三宝浮香丹,都各具特色,也有引进和推广的价值啊。
依你等之见,这件事情究竟要如何谈?”
幕僚笃定道:“以在下之见,此事必定能成,不过李真人毕竟已经在此扎根,想要重返玄洲的话,也不会把全副身家都押上,最多便是派遣一二弟子代行……这也是那些修士们惯常使用的博弈之法。”
玄辛侯道:“这个倒在预料之中,而且其弟子也拥有着筑基修为,完全足以独当一面了。”
幕僚道:“这般做其实对我们更为有利,毕竟筑基修士的话,大抵相当于我朝的先天修为,能够影响和威慑,也有更大的可能心慕我朝,真正融入。
但是李真人应该不会看不透这一点,他若答应我们诸多要求,必然也要有相应回报。
最好还是考虑清楚,什么能给,什么无法做到。”
玄辛侯和幕僚以己度人,却不知李柃下定决心之后,行事远比他们干脆利落。
仅仅只是两日功夫,他就从外地召来弟子离膺,朱利生两人,安排一番。
当下,决定弘法传道,正式进入大乾。
……
越州,古越城。
一名面相年轻,器宇不凡的青年坐在大案后阅览书信,面上神色时而凝重,始终愁苦,隐隐带着几分忧色。
百越之地多山多林,自古以来都是穷山恶水,但却偏生地脉散乱,多有灵蕴,那些个深山老林之中常出妖魔精怪和各种宝材,能供养草莽散修甚至盗匪之流。
时常有各路魔道和当地土著隐藏于其中,着实给朝廷治理带来不小的困扰。
“治越州,大不易啊,本王也算是接了个烂摊子……唉!”
这青年正是大乾皇朝当代的三皇子,慕洉口中的赵崆。
大乾朝立国多年,一直处在征战不休之中,像他这般的天潢贵胄也完全没染上太平年间的骄奢淫逸,恰恰相反,从房间摆设和身上衣着装扮来看,还颇为简朴。
他坐在这里阅览公文,锦袍之下,甚至还穿着明晃晃的甲胄,只是能工巧匠将其编制成为软甲,才能贴身而又透气。
“穷山恶水出刁民,古来无论仙凡,皆是如此,越州之地的修仙界虽然总体实力不高,但却反而功法流行,又多有使蛊,驭兽诸般秘术……
更重要的是,地区经济发展的确跟不上,朝廷历年拨付的民力物力,绝大多数都要消耗在开山采矿和毁林造田之上,好不容易才把这座古越城发展成为宜居的大本营,算是真正扎下根来,已经实属不易。”
似乎知道赵崆心烦的是什么,一名坐在堂中,同样处理公文的幕僚微微一笑,说道。
“眼下就等着侯爷那边能够有所建树了,此前翻阅典籍,发现故云州那边曾经出现过一种名为香糖税的奇特税种,竟是仙师征发民力,为香道之用,百越之地多山多林,又属热带气候,适宜各种沉香,龙脑,樟木之类的树种生长,又多见依兰香,香兰草,枷罗木等植物灵材,或可充分发掘地利,凭空变出剿杀魔道和妖邪的税银来。
更何况,香道本身亦有可能资助我等,引进诸般营生和经营之道抚平村寨乡野,如此一来,实属一举多得。”
赵崆看向说话那名幕僚,由衷的露出敬佩之意:“周先生不愧是高才,如此一箭多雕的法子,也只有您才能想得出来。”
此人名为周济,乃是大乾朝内进士出身的一名王府属官。
如今的大乾朝,习得文武艺,贷与帝王家,所有有志于出仕的豪强世家子弟或者平民一时同仁,都要参加统考,文武双全的精英才能为官,享有皇朝气运。
这等于是把皇朝国运和万千精英的前程命运绑定起来,由不得他们不尽心尽力。
这种体制之下,未必见得能够培养出筑基结丹的顶尖人物,但炼气境界,超凡脱俗者却是早已比比皆是。
像周济这般的人才,只是农家出身,祖上八代皆为平民,又毫无灵根天资可言,换在过去,十足十的底层草民。
但如今,年仅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