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香宗,山门广场。
足足三百三十三个香木搭建的柴堆积放于此,各种紫檀木,沉香木,黄花梨,香樟木,香柏木,楠木交叠架起,撒上各种香料,散发着自然的清香。
最中央,一座高达十丈的巨大木楼雕龙画凤,如同镂空的楼宇模型刷上金箔,在阳光下照映着熠熠的光辉。
李柃亲自擎着一根火把站在其下,将之点燃。
熊熊的烈火蔓延而上,很快就把诸般香木催发,整座香楼都燃烧起来。
积香宗门下的弟子们把其他柴堆点燃,数百篝火之中,烈焰伴随着浓烟和香气升起,千丝万缕游动,如同锦鲤争食。
不一会儿,火势愈发旺盛了,彰显着烈火烹油般的似锦繁华。
烟气受感化形,在来宾们或惊奇,或欣赏的目光中,呈现出真龙,凤凰,龟蛇,仙鹤,鹭鸶,祥云,彩霞诸般的模样。
香阵启动,流风习习,所有呛烈消失不见,只留下纯净的香魄。
常人所无法察觉的虚空中,一丝丝香魄异彩纷呈,在法阵的催动之下散向四面八方,如同阳光普照。
“不虚此行啊,早闻积香宗的焚香盛会值得一观,如今可终于算是亲眼见识了。”
“这是龙火香所催化的香之形吧,如若在这些云朵之中注入灵蕴,当可化为香神。”
“还有这大阵发动,提炼香风,当可有诸般妙用,我跟你说,我以前入山被毒瘴熏出的头晕老毛病,就是来这积香宗观赏焚香盛会,被这香气一冲,嘿,当场治好了!你们待会儿闻到香气可要趁机会多吸几口!”
“嘿嘿,不必前辈提醒,我们都知道。我等散修的格言就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多吸他一口空气,都是赚到的。”
山门下,港口上,坊市中,家家户户把门打开,行人驻足,商旅投望,享受这场闻香盛会的馈赠。
正如现场观礼的散修所言,在此哪怕多吸一口气,都是赚到的,因为焚香盛会上面所燃的香品,虽然级别不高,但亦包含着大量不如流品的灵材,都是寻常百姓难得一见的珍奇宝物,经过积香宗人多番调配,结合灵峰福地的大阵勾动天地元气,更是具有着灵蕴加持的独特功效。
莫说凡俗百姓了,就是普通修士,都视之为机缘,能借此打通关窍,活血化瘀,提神醒脑,治病救人。
果然,在场许多凡民百姓当场就觉得精神为之一振,身上如有暖流涌过,泰然舒坦。
人群之中,有人惊呼:“夫君,你终于醒了!”
不少人转头看去,见有衣着华贵的妇人指挥家丁抬着担架来此,病床上一个面色苍白如死人的中年男子渐现红晕,正在勉力坐起,便知这是附近岛国的富豪之家知晓盛会,来此蹭药求仙的。
“儿啊,你终于没事了!”
同样有父母抱着幼子来此,但见其沉疴尽去,当场就翻身下地,不由得喜极而泣。
“呵呵,那些临近的凡民也都听说了,积香宗的香品能够生死人肉白骨,闻到一口就相当于仙丹妙药,实际哪有如此夸张?”
“话不能那么说,心诚则灵嘛。而且这些凡民远渡重洋来此也殊为不易,就算只是为了名声,积香宗也是愿意救治的。”
“这是李宗主仁善啊……”
人们议论着,每年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很快更有几名草莽异人恍然惊觉,自身奇经八脉豁然贯通,内气寰通,当场冲破生死玄关。
“我……突破了!”
“我也终于……突破了!”
这是被香韵流风所熏发生的变化。
其他修士受益较不明显,但却多多少少获得了些许灵蕴,同样有所提升。
李柃站在山门前的台阶上,观望这万民齐聚,修士与凡民共围篝火的一幕,但见诸人头顶气蕴炽烈,陡而化象,如同七彩烟云流入虚空。
整座岛屿的大阵将其中精神所化的香魄吸收起来,喜怒哀乐,尽是资粮。
积香宗每逢十年一次大庆,每年一次小庆,都要消耗十万至数十万斤以计的香木和相应规模的灵材级香料,用于后者的符钱开支也往往达到十余数十万,堪比一名落魄散修的毕生积蓄。
当中大半香魄都是流入自家法阵寄存起来,小半馈赠于观礼之人,而观礼之人亦散溢精神香魄为之所用,长此以往,香韵流长。
按照李柃的预计,这样蕴养下去,积香宗的大阵威能将会愈发强大,甚至有可能诞生出真正的器灵,这是阵道名家金大师,也即是当初那位和林箕同台争夺北霄岛大阵工程,结果化敌为友的那位所贡献的蕴养法门。
就在这时,一只身披五彩的大鸟飞来,如同孔雀开屏般把翅膀和尾翼张开,收敛这些香气。
它身长丈许,能驾驭灵元,当空悬浮,显然不是一般凡俗禽类。
有人辨认出其来历:“啊,这是李宗主的大鸟!”
闻香倒挂鸟能闻香鉴味,驱御香魄,乃是天生之珍禽,因拥有着和自身相近的天赋神通而深受李柃喜爱,养在积香宗内也已经颇有四十一个年头。
它因盛会而来,享受香魄,旁若无人,也是历年常见之景象。
一些过去曾来参加盛会之人就免不了感慨,这玩意儿,真是一年更比一年大了。
“李柃,你这鸟儿当初连巴掌大小都还不到,不堪一握,而今却竟有丈许长,都能够载人了,看来被你养得很好啊。”
同样来此观礼的妱夫人感慨良多。
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