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闻着有点儿像是狐臭味,又带着些微便溺馊臭的味道,但却浓烈数十倍。
此气经行四处,众人皆掩鼻惊恐,仿佛精神都受到了严重损害。
唯有舒长生自己怡然自得,不作任何防护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若如他所述,这种气味在他闻来是香的,根本不必担心。
“好了,你先停下!”
考官连忙说道。
再这样下去,修为低的新晋修士都要被熏倒了,他们虽然已经踏上修炼之途,但却同样要被干扰精神。
接下来是考官们亲身检测的环节,一个个催逼汗渍,身垢,提炼人香融入其中,果真炼就独属于自己的自臭香,然后形成奇特的氛围。
受邀而来的金钱会,万宝楼使者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积香宗的大考竟然会变成这般乌烟瘴气的模样。
好在一会儿之后,拒邪香焚燃,一股难以言述的清香氛围驱逐其他香魄,恢复了洁净。
“很好,舒长生,你进学已满二十年,修足基础,高等,师范三大学,依例当授师者身份,赐传道,云游二许可,因你灵根已显,熏香入味,又当授内门弟子身份,望谨守操行,再接再厉……”
一番考校下来,众考官认可了舒长生在香道一途所取得的成就,当场授予其资格和身份。
虽说宗门大考早就已经过去,如今重在质询和答辩,审核他研修之物是否独立完成,亦或存在其他弄虚作假的情况,但使者们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这有点儿赶紧结束拉倒,免得被这小子趁机整蛊的意思。
他们并不知道,舒长生此子,在积香宗内也算是个混世小魔王,“臭名昭著”了。
数个时辰之后,浮云台上,李柃接见此子,笑着对他说道:“长生,恭喜你,终于进入内门了,我曾经许诺过,只要你能通过宗门所定的考核,顺利进入内门,就正式收你为弟子。”
“臭小子,还不快拜见师尊!”一旁的舒望生大喜过望,连忙说道。
“爷爷,我都已经长大了,别再说我臭小子!”舒长生有些不满的嘀咕着,但却还是老老实实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拜见师尊!”
李柃道:“你起来吧,另日我再择机公布此事,也是给你同一批进入内门的同窗共同行拜师之礼。”
他说到这里,神色一凝,却是又对舒家的这对爷孙道:“但有件事情,我要事先向你们说明。”
“宗主请讲。”舒望生连忙道。
李柃道:“拜我为师,意味着更加严格的要求,却是断无借此谋利之理。”
“我等明白,宗主本意,是赐予香道修士们宗主门生之出身,但根本在于有教无类,一视同仁,并不以此为贵!”舒望生很有眼色道。
“这和本宗所奉行的不尚贤理念是相一致的,不尚贤,则弟子不必贤,发挥天性,各得其所。”
李柃道:“不错,我之弟子,也不见得一定就能成功筑基,所求者,不过是炼气巅峰的层次罢了,将来长生若有成就,或成一方大匠,或另立门户,开设香道门派,都得靠他自己。
从原则上来说,师徒关系,是腐朽,落后的关系,我其实并不在乎什么门徒,弟子,我所在乎者,是真正的继任者,传承者。
积香宗亦只是一个名号,一个旗帜,它能代表我的道统,但我的道统,可以分散给万万千千个如长生这般的传承者去继承,不唯一人所掌。
如若指望着继我衣钵,就是继承积香宗偌大一笔产业,那趁早断了这个念头,然若指望着从我这里学到更多本领,将来好传承道法,共襄我道,却是正合我意。”
“弟子谨记!”舒长生心悦诚服道。
李柃随手一翻,一件形状扁圆,带有戈足的铜制卧炉法器掏了出来:“这赤铜兽卧炉是一件上品法器,给你当顺利出师的贺礼吧。”
舒长生喜滋滋的拜谢。
不久之后,祖孙离开浮云台,准备返回家中,庆贺一番。
舒望生回头看了一眼漂浮在远方天空中的楼阁,对舒长生道:“长生啊,你如今也算是学业有成了,将来有什么打算?”
舒长生道:“我准备云游四方,到外面历练一番,看看有无机会寻觅到筑基机缘。”
舒望生道:“唉,我自己也是蒙宗主厚赐,机缘际遇,才得以晋升,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不过你也不要那么天真,虽然宗主说不特别优待,但人之爱好憎恶,在所难免,多找机会亲近,联络感情,留足印象,将来自然少不得你好处。
说不定,你有机会继承宗主衣钵,当上二代宗主呢。”
他教给舒长生的是拉关系,博前程的技巧。
至于宗主之位,是他听李柃吐露过想法,知道李柃并无意一直把持这位置,时机成熟之后,就要卸任,专心求道。
届时,舒长生这般土生土长的嫡系弟子,说不定就有机会。
当然,前提是要他能够筑基。
舒长生却不以为然,年轻人不吃这一套。
宗主早已明示过,宗内弟子的正途是做个有用的人才,不搞世俗或者金钱大道那一套。
如若自己不能自食其力,那就算是亲传弟子,也得不到什么优待。
再者,他自己也有野心,有冲劲。
与其盯着积香宗这一亩三分地,不如谋求自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