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和金氏成亲十九年,金氏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对这个家庭来说金氏“功勋卓越”,可是这样的金氏从来都没跟他说话大声过。
他说让金氏往东,金氏就往东,他让金氏做什么就做什么。
记得婉莹出嫁,薛老夫人只拿了两件家传的东西当添箱,他觉得少,他看上了金氏的嫁妆,都不用他点明,只要他轻轻的发发脾气,那些十分珍贵的珍宝就都送上了婉莹陪嫁的箱子里。
金钱都如此,何况是其他。
哪怕知道他对何氏过了分的好,金氏心中有怨言可也从来不说。
只会唯唯诺诺的在她的身后讨好他,侍候她,甚至他的妾室都能踩在金氏头上,对此金氏都没有发过怨言。
这有一个没有尊严底线的女人,她今天竟然不正常的对他大呼小叫。
薛洋气的除了腿之外全身发抖,厉声道:“你是不是疯了?对我不敬,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金氏笑道:“你不敢的!当初我有嫁妆二十万贯,不是让分了薛婉莹就是给了何氏,你想休了我,自然要把嫁妆还给我,可是就算你倾家荡产也凑不够十万贯,别说二十万了,我现在倒是想让你休了我,可是你不敢!”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用金钱来羞辱他,他是知道他最讨厌她的金钱的。
薛洋怒视着金氏,成婚十九年,好像今日竟不认识这个女人了。
金氏懒得跟薛洋敷衍了,这个男人已经不完美了。
薛洋以为她傻,她喜欢受虐,其实她只是太爱他,可是她倾尽所有,付出一生,为薛洋生儿育女可以说是劳苦功高,都没换来薛洋一句赞赏。
其实薛洋对她的所作所为她是知道的,她也不是傻子,她也会难过生气,也想和薛洋理论让薛洋服软给她赔不是。
可她害怕,她害怕她真的那样,薛洋就不理她了。
为了让薛洋理她,重视她,看见她,她百般讨好薛洋。
可是她越是讨好薛洋,薛洋好像越不重视她,越看不见她。
好像一个恶性循环,她还是不敢去找薛洋吵闹,为的是不想失去这个人的心。
她也知道,她从来都没给过薛洋回头来说抱歉的机会,因为她知道薛洋不会说,可是她都没给机会,人家又怎么会说……
老天知道她的省心,她就像是中了邪,明明自己很痛苦很难过,却陷入了哪个怪圈出不来。
终于,老天看到了她的痛苦和苦难,让薛洋不完美了。
从大夫说出来薛洋以后再也不会恢复如初的时候,薛洋是真的从天堂跌入地狱,但是她好像是破了茧的蝴蝶,瞬间就展翅高飞。
因为再也不在乎薛洋,所以她可以把曾经不敢说的话说出来,把曾经不敢做的事情做出来。
让曾经那个窝囊无助的自家得到救赎。
这种不怕任何人讨厌,不用看人家脸色,却能见到昔日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脸色变青的感觉真好。
“家主,你是不是不打算休我了?那没什么事你好好养伤吧,我出去了!”
“你给我站住!”薛洋歇斯底里的叫着:“金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看我不良于行想造反是不是……”
金氏才不理她,且打算以后再去找何氏的麻烦,把修养气死了。
看着头都不会的金氏,薛洋一腔怒火上头,气的只翻白眼,如果不是躺着的,他怀疑自己根本要晕过去了。
这个女人,他怎么敢!
对,他敢!
她已经这么做了。
是看他残疾了,所以这个女人看不上她,开始放飞自己为所欲为。
她到底怎么敢?
欺负他残疾吗?
又羞又怒,薛洋赶紧胸口的憋闷如果不发泄出来,他很快就要被自己烧死了。
“啊……”
薛洋气的喊出来。
………………
另一边,萧翊带着薛繁织来到秦淮河旁的一家船楼上。
本来是女吏接待王孙公子的地方,此时这里却空无一人,但是船楼里的摆设家具齐全,好像只为了他二人准备的一样。
薛繁织知道这是萧翊的船楼。
萧翊当然不是为了接客,就是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时候,可以上到楼上来消磨时间。
上辈子萧翊带她来过五六次,后来萧翊当上皇帝就没来过了。
除了萧一的暗卫没人知道这是萧翊的地盘。
薛繁织进了船舱大厅直接脱了木屐坐在长案后的蒲团上,然后看着后道的萧翊道:“既然说是喝酒,可别舍不得酒!”
萧翊想到了一些愉快的事情,但是结果不是很愉快。
所以他决定不能让薛繁织那么愉快!
让下人给薛繁织上了一坛子果酒,然后萧翊陪坐下来道:“这是野樱桃酿的酒,好喝不上头,却依然能醉人,想买醉,喝她最好了!”
薛繁织除了爱打铁,也爱酿酒。
她怀疑这个樱桃酒就是她的方子。
上辈子她在宫廷也亲自酿酒,研究出很多配方,萧翊经常会赏赐一些大臣和外来使节,大家都赞不绝口。
这绝对不是因为她是皇后,别人为了讨好萧翊而恭维她,是真的好喝。
和北魏交战的时候,齐照有个酒鬼将军喊得口号就是要抓住她这个皇后,给他的士兵酿酒。
当然,结果自然是触怒了萧翊,那个将军被萧翊突然的御驾亲征给打蒙了,六万精兵一个没剩。
哦,知道了一天时间!
这么想起来,她其实也不是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