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味偏着陈氏,别看娘娘贵为四皇子妃,但事实上在这太子府中,管家的却是陈氏,娘娘得的不过就是那一点子份例,偶尔想要什么了,还得另外花银子去买,要是没了嫁妆,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李氏凄凉一笑,“怎么都是能过的,怎么说我始终是四皇子妃,她能苛刻得了多少?”
说句不好听的,该她吃的,该她喝的,该她穿的,陈氏敢不给吗?不过就是东西可能被人下了点东西,首饰老气,衣裳不合身,布料也偶尔会过了季罢了。
至少大面子上,陈氏终究不敢太过的。
“娘娘!”李嬷嬷急道:“陈氏送来的东西,那里能用呢,那些东西说不得是有问题的啊!娘娘难道不想再给太子生个嫡子吗?要有了嫡子,说不得太子会回心转意呢。”
李家不过是寒门出身,不似陈氏那般出身国公府之家,也不懂什么吃食上的弯弯绕绕,不过时日一长,她们也多少察觉出来了一些。
说是按着份例,但这厨上做的吃食大多是些寒凉之物,不利于子嗣,再不就是有些相克的食材,逼得娘娘不得不私下掏银子让厨上另外做些暖宫的吃食,只不过这事苦无证据,她们无法在太子面前指证陈氏罢了。
“那有何妨。”李氏不在乎的浅浅一笑,她眼眸微冷,“嬷嬷以为,我还会想给太子生儿育女吗?”
陈氏在吃食上下手脚也好,哀默大于心死,而她的心……已经死了。
李嬷嬷忍不住用衣角抹了抹眼泪,她可怜的娘娘啊,人人都道嫁给太子,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又有谁知道嫁给太子背后的苦楚呢。
李氏既对太子死了心,又不忍父兄因她遭罪,便让嬷嬷变卖起了嫁妆。
只不过有些东西买回来贵,卖出去时却着实卖不上价,再加上李氏变卖的急,也着实不好讲价,李氏把嫁妆都快变卖殆尽了,甚至连自己这些年来从宫里收到的没记号的赏赐,还有砡哥儿留下来的一些遗物也不得不变卖了,终究还是没把债给还全。
最后还是李家人到处向亲友借钱,这才勉强把这窟窿填上,虽是填上了,但李家从此也彻底穷了,李家的宅子也抵了出去,一家子只能窝在南街的一处小宅子中栖身。
李家大哥更是因为还债之事而担误了延医用药,从小病硬生生的拖成了大病,按着大夫所说,李家大哥已成肺痨之势,以后只能小心将养着,至于科举之事,是再也不能了。
就连李父也硬生生的气病了,不过短短几日,便有下世之状,李家的二个顶梁柱双双病倒,李家人也彻底的怨上了李氏。
在他们想来,当年公公借银的大头既然是用在李氏身上的,李氏手里自然该有些银钱,况且李氏又做了多年的四皇子妃,岂会一点子私房都没有?
况且李氏和太子既是夫妻,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呢,说不得太子一高兴,直接免了李家的债务也不定。
没想到李氏竟然当真不顾父兄遭罪,不但没代他们向太子求情,而且就送回这么一点子银子,压根没把自家人放在心上,心冷之下,从此李家人便绝迹于太子府,不再往来。
李氏这般大手笔的卖起嫁妆,自然暪不过人,头一个知道的便就是平康帝,平康帝虽知道老四此举是想杀鸡给猴看,但见李氏被逼的很了,也忍不住心下不忍,略略说了几句。
平康帝虽是好心,无奈徒明煜对李氏早有成见,越发觉得李氏此举是在下他的面子,恼羞成怒之下把李氏狠骂了一顿,甚至又开始宠起了陈氏。
且不说徒明煜时时带着陈氏、徒磎,一副他们才是正经的一家人的模样,逼的李氏越发郁郁,一心求死,另外一方面,太子暴力讨债,而且第一个讨的还是自己的妻族,这个消息早如风一般的传遍全京。
不只是京城中好些人家都在私下谈论此事,就连徒磊与黛玉也在讨论着这事。
黛玉颇有几分不可思议道:“真没想到,四叔竟然还真去讨债了!”
在京中的官员大多有向国库借银子,毕竟人人都借,新入京的官员要是不借,便是不给面子了,就连林家也随大流的借了几千两银子,不少,但也算不得多,也不打眼。
在知道了太子催讨欠银一事之后,林如海也悄悄的叫人备好了银子,只不过不愿意做那出头鸟罢了,万没想到,太子去催债的第一户人家既然是自个的岳父!
这事当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她还以为四叔会来个病遁,或着是狠一点直接给自己断手断脚,好逃过此事的,万没想到四叔还真接了,而且头一个便是找自已的妻族开刀。
徒磊不屑的扁扁嘴,“不过就是柿子挑软的捏罢了。”
四婶是个可怜人,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是个命不好的,偏偏嫁给了四叔这个窝里横的,不但儿子死的不明不白,自己也被侍妾欺负,最后郁郁而终。
不过今世比前世还惨,至少在前世之时,负责讨债的人是大舅舅,可不是四叔,在某方面来说,大舅舅可比四叔好说话的多了,催起债来,手段也没这么毒辣,还会用什么分期付款之类的方法,不至于让人伤筋动骨。
别看李家把债给还了,但李家当真是空了,就连李父也病倒了,他都有些担心李家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过了。
黛玉直言道:“太子此举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