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医麻溜给她包扎好,眼角余光见书生看得认真,于是用鼻孔指着他道:
“哼,学会了没?每天一换药,切记不可沾水。”
梅晚逸恭恭敬敬行了揖礼,说道:
“学会了,谢谢老先生。”
回客栈短短的路程,代乐乐几乎整个人挂在梅晚逸身上,柔软的胸脯挤压着他僵硬的左臂,调笑道:
“相公,看不出来你如此在意我。”
这会儿梅晚逸心中十分懊恼,暗悔刚才自己表现得太过紧张,她是谁呀?
无恶不作、强抢男人的女土匪,受点刀伤只怕是家常便饭。
然而……她的身体这样软这样柔,紧紧贴着他的,挨着挨着使他心猿意马。
哪个女孩子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发肤,偏她豆蔻年华,却不得不像个男子一般拼杀,受过伤之后只能自己舔舐伤口……
越细想,他的心脏便如刚才听到她闷哼时一样,隐隐抽疼。
甩甩头,他不能再想下去,扳着一张俊脸,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代乐乐继续抱着他的胳膊,上楼梯时,完好的脚也不肯安份,这里踢踢那里甩甩,问道:
“假如我没有摸出金子,也不会招来今晚的祸事嘛。”
“你还知道自己行事太过鲁莽!那种不义之财,你花着不会良心不安吗?”
“不会呀,这可是我和兄弟们出生入死、凭本事抢来的。再说,没了金子我俩怎么活着去京城?”
梅晚逸停下脚步,掌在腰上将她歪歪斜斜的身子扳正,认认真真地说道:
“我可以去卖字,也可以沿途摆摊为大家书写对联、状纸赚钱。”
他随即脸红了红,颇有一点腼腆地说道:
“我也就一手字能拿出手了。”
他的目光自上而下,黑色瞳仁里点点火光在跳动,薄唇一开一合,他的神情如此专注虔诚,让代乐乐一时间耽溺在他孱弱而深情的描绘。
她当然知道,他的一手字何止是能拿得出手,再过三十年,他所流传在郑国的笔墨被文人们争相追捧,拥有一副就是谈论的资本,是文人雅士的象征。
她还未来得及回应,楼上的喧哗声便钻入他俩的耳朵,店小二匆匆忙忙冲下来,见到他俩,急匆匆地说道:
“两位客官,官兵老爷来了,就在楼上等着二位,想是要详询今晚事宜,方便抓捕歹徒。”
“多谢告知。”
梅晚逸点点头,又嘱咐代乐乐,
“你就紧跟在我身后。”
待上得楼去,佩刀的倪捕头看起来十分魁梧,上前一步,问道:
“公子,贵夫人呢?”
梅晚逸回头一看,无语凝噎,身后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他那土匪娘子的身影?
他清清嗓子说道:
“她伤口又流血了,案发时小可也全程在场,大人不妨问我吧?”
等梅晚逸协助完调查回到房间,发现代乐乐衣衫不整,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玩弄着一缕滑落的秀发。
见他推门而入时,从床上一跃而起地问道:
“相公,问完啦?”
梅晚逸哼声说道:
“你还好意思问。”
“我那不是……怕有案底嘛~”
房间捕快早就查看过,客栈也有安排人来细心清理,原本铺在榻上的棉被被小二误以为是打斗所致,叠得方方正正重新摆放在床上。
“还不快躺着。”
梅晚逸喝道。
无奈摇头,梅晚逸也不再矫情,径直走到床边睡下。
除了包扎在代乐乐手臂上的刺眼纱布,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然而不知不觉中两人之间却悄然发生了变化。只是他们自己还没发现。
梅晚逸他们考虑了好久还是打算在瀚州城里再休养两日,第二天用过晚饭后,代乐乐吩咐小二抬了个大大的浴桶到房间,李三来来回回拎了十来趟,才将热水注满。
锁好门后,代乐乐小心翼翼脱掉自己全身衣物,跨入浴桶,举着左臂将自己整个儿沉入水中,顿时感觉全身热烘烘的,心脏处传来被挤压的窒息感,轻飘飘舒服到她喟叹出声。
水汽蒸腾中,瞄到那书呆子正襟危坐在东南角的书桌,温习功课,脊背挺得又板又直,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坏心顿起,出声唤道:
“相公,我手臂不能沾水,你来帮我擦擦背吧。”
殊不知看似心无旁骛的梅晚逸,从她脱掉衣物传来细小的窸窣声时,手中的《策论》便再也没有翻过页。
熟悉如同指纹的小篆,一个个都化作了那不堪回首的新婚之夜里,她令人头晕目眩的美好身体,雪白柔嫩的皮肤,袅娜而柔韧的腰肢左右摇晃……
听到她的呼唤,梅晚逸还没来得及拒绝,双手却自然而然放下书本,向后挪开椅子,双脚没有丝毫犹疑迈向屏风后的浴桶。
待反应过来,想要故作镇定拒绝时,人已掀开那要遮不遮的纱帘,他想,就当是照顾伤患好了。
于是克制着心中翻涌的陌生欲念,梅晚逸手执白色的巾帕,一下一下擦拭着她凝脂一般的背。
代乐乐倒是会享受,右臂搁在桶沿,俯趴其上,左臂虚虚垂在桶外,眯着眼睛指挥道:
“左边一点……嗯对……好舒服,再往下两寸……”
梅晚逸将女人整个人压在身下,定睛瞧她,乌发樱唇、雪肤皎皎,锁骨凹陷出新月的弧度,晃得他心神沉醉。
这是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