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恍然大悟,笑了,忙活完了大伙儿,把自己忘了,说:“我先去传令,然后去哈将军的大帐洗一下。哈将军,你在这多待一会儿吧。”
大家都笑了,李达说:“去吧,弄一些热水,一刻钟以后,我让喜子守在你大帐外面。”纳兰谢过,拿出几件衣服走了。
陈鲁说:“一会儿吃饭前把脸都好好洗一下。”说着走了出来。外面飘起了雪花,他下意识地看看天空,阴的越来越厚。他的家乡有句谚语,“云彩接驾,必有雨下”,真够准的,他不止一次观察过,十之**。
陈鲁来到也速的大帐,也速去安排做饭了,留下了一个士兵在照料着。出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脸上还是挂着晶片。现在陈鲁明白了,其实是身体内盐量太多,析出来的盐巴。
陈鲁又找到也速,把剩余的烟灰找来,让那个士兵把水桶拎着,在每人脸上、胸口上都散了一捻灰,过了一刻钟,用水冲了一下,让在外面烤火的士兵再拢一堆。又过了一刻钟,这些人也醒了,但是不能动弹,陈鲁只好让士兵们把火端进来。
陈鲁又去了辎重队,夫役们也都没事了,陈鲁让他们抓紧喂牲口,说完又去了伙房。令陈鲁欣慰的,这些伙头军,那天吃的盐少,都不严重。这个哨长还在埋怨哈三,说他最后动摇了,否则没事。看陈鲁进来,都闭嘴了,他们把也速打发走了,陈鲁看一下,他们在煮粥。
其实陈鲁从盐鬼王那里已经了解了全过程,感觉哈三现在有几分托大了,自己敢擅自做主,找个时间得敲打他一下。
陈鲁彻底放下心来,回到自己大帐,韩六儿已经在收拾东西,看陈鲁进来,马上施礼,给陈鲁换上官服,看他穿的是哈三衣服,换下来准备过一会儿送回去。
陈鲁来到中军大帐时,李达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他看上去有些沮丧,真是一步一坎,九死一生,
陈鲁问他何时启程,李达心里没底,看着哈三。哈三说:“不知道将士们啥样,吃过早餐再看看。”
陈鲁说:“是啊,这一章还没揭过去,还有,这天怕有大雪。”
过了一会儿,纳兰回来了,好久没有这样洗过了,确实清爽了不少,只是脸上还是没有血色。
饿的,陈鲁心里门儿清。
李达问:“喜子呢?”
纳兰说:“他去安排大人们的早餐了。中使大人,你的私存货都让我干掉了。”
李达说:“纳兰,真难为你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哎。”
哈三说:“纳兰,你怎么没什么事呢?”
纳兰说:“哈将军什么意思,我非得有事才行啊?”
大家都笑了,李达指着她,说:“不要学陈大人。”
喜子说:“哈将军,你竟然不知道?纳兰姑娘不吃萝卜。那天晚上她就是吃了几块肉,可能是因为这个才躲过一劫。”
纳兰说:“是这样,不知道这是不是原因。”
陈鲁说:“不管什么原因,这是老天有眼,如果没有纳兰这个好帮手,我老人家真就认账了。”
纳兰说:“陈大人,这两天小女子抢了你的口粮,让你饿了两天。”说着走向桌子前面,拿起头盔,把仅存的几粒米倒出来,说:“因为不敢动水、动锅灶,陈大人自己吃生米、烤米,把仅有的马肉和干粮给我吃。活都得陈大人干,打仗,喂马,照顾你们。”说着放声大哭,大家眼睛都红了。
哈三愣了一会儿,纳兰不哭了,看了他一眼。哈三站起来走过来给陈鲁磕头,说:“陈大人,谢谢你。”
陈鲁赶忙把他扶起来,说:“不至于,不至于,多大一个事啊!一块破干粮换来三军大帅几个头,还是我老人家赚了。再说,纳兰可是我弟妹啊。”
哈三起来,又跪在李达面前,说:“这都是卑职的错,我料敌不明,中使大人,卑职罪不容赦啊。”
李达已经知道了真相,说:“这怪不得你,以后有事大伙儿多商量。吃一堑长一智吧。”这不是责备,是敲打,哈三擅自作主,已经引起了老大的不满。
李达招呼吃饭,吃稀粥。纳兰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了,突然想起,今天只有稀饭。她自己都受不了,何况陈大哥。纳兰没说话,悄悄地走了出去。
陈鲁也饿得不行了,管它是不是稀粥,总算见到了东西吃,不管那些,端起碗,不管有多热,只一口,就被他干掉了半碗,嘶嘶有声。
大伙儿都吃了一惊,这可是大户出身,朝廷文官,受过圣人训,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他发现大伙儿都在看自己,笑了:“这粥太美味了,前几天病了,顿顿稀粥,吃的我直想吐。病好了反而连粥都吃不上了。这会更好了,陪大家吃病号饭,还是稀粥。你们都说说,我子诚是不是就是喝粥的命?对不住各位了,我得先对得起我的老肠家和老胃家。”说完又是哧溜一口,一碗粥已经见底了。
李达放下碗,眼角上闪动着泪花。这时纳兰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碗,一股香气飘进了每一个人的鼻孔,也吸引了大伙儿的目光。
纳兰把碗放在陈鲁跟前,说:“中使大人,你们还吃不了这个,这是陈大人的。”
陈鲁细看,是切碎的干粮和马肉混在一起,又炒了一遍。这一定是伙头军存下的东西,有大半碗。陈鲁说:“哇,好香啊,弟妹,你的呢?”
纳兰说:“我还不太饿,吃粥就行了,再说,我怕马肉里有萝卜味。”
陈鲁说:“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