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活活剥了皮的他竟轻松超过了人类的极限,从坑里跳了出来!
只是朱天舒此刻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又或者说没有了人样。
任何动作都能让他表现得无比夸张,每走一步他都会疼的跳将起来,而后落地的样子更加痛苦。
他像是一个佝偻伛偻的老人,便是站都站不稳,在昏暗逼仄的巷内,显得那么干瘦。
一阵阵犬吠声打破了他的无规则行动,他开始急速奔跑起来。
只是这种急速的奔跑动作依旧怪异,他尽量让四肢不触碰到自己的ròu_tǐ,这样能减少痛苦,但是脚底灼烧般的疼痛仿佛刀子般刮着他的心窝。
为了避免关节处的皮肉接触,他张开了双臂,迈开了腿,仿佛一个疯癫的流浪汉在黑夜里拥抱生活的困苦。
他无比渴求活下去,即便是没有皮肤,失去血肉,他也要活!
喉咙里只能发出低沉的吼叫声,这种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跟犬吠声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终于,在最后他看见了街边的流浪汉,但同样,他的体力也在这个时候消耗到了尽头。
“这样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郭捕快无法淡定的说出这句话,他只觉得胸口沉闷无比,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心头。
柳如之冷声道,“只是解释了案发时的情况而已,我们无法断定死者的身份,便失去了最重要的线索。”
朱天舒点了点头,柳如之的判断确实准确。
如果是现代,这桩案子难度将会大大降低,只需要验证案发现场的dna和指纹,就能快速锁定嫌疑人,但现在条件有限,这些事情就会成为当下最棘手的麻烦。
正当朱天舒陷入沉思之际,巷外忽然传来了吵闹声。
他的思绪被打乱倒是一点也不气恼,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顾大人之前的说也不无道理,我们现在呆在这里冥思苦想对于案件的发展毫无用处,先出去看看吧,郭捕快。”
他抬眼看向郭捕快,郭捕快早就想要出去维护治安,就差急的跳脚了,他是一个满腔热血、秉行正义的人,维护和平是他的义务。
“好的,朱大人。”
他应答了一声,便跟随着朱天舒离开了这个阴暗魆黑的角落。
柳如之仿佛没有听到朱天舒的话,她已经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点享受。
对她而言,这里才是她的战场,虽然朱天舒已经说明这里没有线索可查,但于她而言,很多东西,并不能一言独断。
尸体里面包含的信息是无穷多的,它上面不仅有凶手的痕迹,也有被害者留下的提示。
很快,两人就看到了热闹的源头。
数十个百姓将两辆同向而行的马车围的水泄不通,从他们这里,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个互相推搡的身影,嘴里更是口吐芬芳不断。
“你是不是用**问路的,这么大的车都走到你脸上了看不见?”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坐在你家老祖宗的坟头跟他唠嗑的时候,你还在你爹那话儿里当蛆虫呢,怎么的,没有养育之恩,就不认爷爷了?”
话语着实难听得很,朱天舒选择性的挑选了两句稍微能上得了台面的入了耳,他倒也觉得稀松平常,毕竟这些人都没有接受过正经的教育,哪里能要求他们表现出多高的素养。
“朱大人,您贵为大理寺掌事,这种事情我就代劳了。”郭捕快拱了拱手,直接撸起袖子,冲入了人群中。
“平江县县衙办事,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他声音洪亮颇具气场,但下手却是十分柔和,只是将从人群中拨开了一条通道,朱天舒慢悠悠地踏步而入。
那名自称为“爷爷”的车夫看到郭捕快,一对浑浊的眼珠子直打转,满是褶子的老脸笑得跟盛放的菊花儿一样,语气一变,十分熟稔亲切,“捕快大人来了,还请为草民主持公道!”
“真是个老不死的,奸诈狡猾至极,分明是你先撞的我,怎么现在变成你喊冤了?”年轻车夫唾沫星子直飞,显然,他气愤非常。
“你,你——”老年车夫捂着胸口,一脸的无奈。
朱天舒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两个人后面的马车,其中一辆马车他很熟悉,正是甄庆楼里那位绝情俏佳人的。
这下子有意思了。
“怎么回事,徐老?”一个衣装华丽的妙龄女子从车厢里探出头来。
“小姐,捕快大人来了,肯定会为咱们主持公道的。”徐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缺了门牙的大黄牙,看上去分外滑稽,却又极富憨态。
东方沁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朱天舒身上,冰山也跟着一起化了。
笑容中,三分真中包含三分媚态,一分欣喜,六分厌恶,以及剩下七分的虚情假意。
这种成了精的人物,前任朱天舒注定无福消受了。
朱天舒看得明白,装的像样。
东方沁赶忙从车上走了下来,倒是满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直奔朱天舒而去。
“朱大人,好巧,你也在这里。”
她这话语里的意思,好似分隔数十年的情郎,在街头巷尾匆匆一面,情深深雨蒙蒙。
朱天舒微微一笑,这笑里,只能包含十分虚假的真切,不能再多了。
“我正想着你呢,没想到你就出现了。”
东方沁一愣,没想到朱天舒竟然如此大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开始调戏自己,而且还是当着平江县诸多百姓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