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两脚羊,也敢迎着我族万千儿郎而上,真是不知死活!”
神魂没有被那瘤子完全影响,神魂还在慢慢被蚕食着的几尊为首的大妖见着张清和这般作态有些嗤鼻。
它们固然不敢缨星辰神阵之锋芒,但是张清和眼下的修为不过区区命星,又有何底气向它们拔剑?
那剑固然惊艳,但是真正对他们有威胁的不过是紧随着那道求活剑意之后的星辰神阵所夹带的杀伐神术,那堪比洞虚威能,夹裹着道则的天地之威,才是真正使得他们慎重对待的东西。
身后数之不尽的妖魔都陷入贪食血肉的疯狂,不敢退却,在这一剑下折损相当一部分已经是必然,这使得这些大妖愈发的恼怒。
在妖王们疯狂侵吞噬咬城外血衣死士,以期影响李退之堆垒而成的修为的当下,这些洞虚大妖还有着一些清明,它们知道得守住这天穹之上的窟窿。
妖族无法相,却也能在开发自身血脉的过程之中获得神通。
一尊身躯巨大如小岳的独角青牛眼中墨色浅浅蒙蔽,独角之上凝起让人心惊的水元道则。
一头首如蛟龙,身似灵鹿的龙种披着苍青的灵甲,张开仿佛能将日月吞没的巨口,丝丝缕缕的血光在它的喉间汇聚,仿佛要发出通天彻地的啼鸣。
一只身披彩羽的凤鸟,展开延绵骇人的翼展,仿佛自成一方天域,足以将万物斩断的风息平地而起。
此外,杂血各异的大妖与各路惟一、命星的妖族,各自将自己的血脉神通凝聚而出。
它们似乎面对这只不知死活的蝼蚁的挑衅,原本就全然失去理性,完全被感性占据的神智似乎出离地愤怒了。
并且这些大妖心底也明白得很,若张清和一剑建功,势必就会掐住这时机,将镇安天穹之上的窟窿修补完满……
届时镇安城内有张清和主持,就算它们的妖族大圣将李退之屠灭,要破城还得费上一阵儿手脚,足以支撑到长安小玄天里来人。
是以现下的局势对于妖族而言,反而被动起来。
张清和身前张牙舞爪的妖魔,也并不动容——纵然它们的神魂都畸变得不成样子,甚至有些灵智低下的妖族已然影响到了肉身。
那至少悟到四成的水元道则,那通天彻地的嘶吼,斩尽万物的风息……他压根就没有放在眼中。
相反,在城中的中人看来,这份面对周山崩灭而不惊的心境实在是……过于使人折服。
“就算是堆垒而上,他也全然配得上这份修为。”
柳冬梅喃喃自语,他自认为若处于同一境况,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般的……
区区凡人……怎么敢以一人之力去抵挡那大妖云集,汇聚着妖魔浩荡神通的所在?!
“雕虫小技。”张清和嗤笑一声,这等蔑视递入镇安关上每一人的耳朵里。
天骄们更是心生诧异与惊骇,血衣军士们却热血沸腾。
千年以来,星辰神阵已然成为了他们心中的信仰,历代镇安城主,星辰神阵的掌舵人无不是盖代的天骄。
他们无条件相信的不是张清和,而是张清和所执掌的那道牢不可破的阵纹禁制。
大圣之下,镇安便是无敌域!
“轰!!!”
“嗷呜!”
“唳!!!”
随着孟前陈口中所言的那道并不纯粹,但是惊艳于世间的一剑斩下,千百道神术自天穹缝隙之间打穿了镇安的高天,向大妖们与其身后的妖魔横击而去。
也恰是此时,众多大妖浩荡的道则神光与血脉神通其其而至,与千百道星辰神阵的杀伐神术纠缠在一起,意欲消磨其威能。
而为首的三尊大妖所凝的神术,已然触及了一丝大道的领域,恍若活物,绕过将天穹染同白昼的星辰神光,向着张清和直追而来。
“小心!”
李缘儿看着那宛同仙人的身影,不由得惊呼出声,但是接下来却讷讷地掩住唇齿,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将学子青衣裹如戎装的谪仙人,不过是眉头一凝,身前便有着万般道文浮现,一条条道则互不相融,但是又相互协调交织,将那仿佛要消湮万物生灵的凶戾神通生生挡在镇安之外。
站在张清和的视角,却不过是他眉心又伸出千百条锁天神链,将如同星罗一般布于镇安的数枚道文生生摘了下来,重新排布,发挥着守御自身的效用。
尘埃消散,这淡笑着的青衣少年依旧面色如常,甚至那有些损毁的学子青衣都一如既往,未见折痕。
“怎么可能?!”
“就算是李退之,在星辰神阵自我修补地情形下,也不能如此自如地随意趋使挪动天地之间的道文……”
那见识宽泛的独角青牛说出为首三者共同的骇然。
“我张清和,平生最喜欢打肿那些自以为是的鬼玩意的脸。”
张清和握着星光凝作的神剑,心底自如地说着。
而为首妖魔们却无暇它顾,张清和这一剑固然对他们造不成影响,但是身后的虚空却传递过来一声声凄厉的嚎叫,那些堪比洞虚的星辰神光终究没法子于这些杂血妖族做过多的纠缠。
神光一道道直击于长空,或丑恶或神异的妖魔化作灰烬与残尸落下,围在这天穹窟窿之上的一众大妖,除了独角青牛、凤鸟、龙种这三尊巅峰大妖乃至于半步妖王,无不暂避锋芒。
“万胜!万胜!”
“万胜!万胜!”
镇安城中的众人虽然只能干看着,但是这并不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