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和感慨了一番后不敢错过细节,现在重头戏还没出呢!
他忙再开启灵视,看着阵纹正中的李退之。
阵纹禁制正如同一张规则的大网,由青石的地面不断往李退之的泥丸宫内裹着,慢慢凝作一具光茧。
他的伤势确实也够重,那已经带上了仙神气息的神魂灵性被某种力量镇得生生崩裂,不断地重组新生之间,却被那些怪诞混乱的力量生生遏制。
张清和明白了李退之所述的“天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是来自于更高位格的力量通俗点说,是仙神的力量!
这就好比要杀人的不是普通仇家,要杀人的就是阎王爷。
他作为这段过去地旁观者静待着它完完本本地重演。
那段混乱怪诞地铃声渐大,他也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这铃声他听着也很熟悉,那具瘦小干尸的风格他见着也不大面生,甚至说,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接下来是哪头玩意要来。
脚步声毫不掩饰地近了,仿佛它也知道,现在的李退之不过是过江的泥菩萨,无法保住任何人。
那赤金袍服的人影堂而皇之出现在李退之身前,他背起左袖,右手拿着个金色的铃铛,还散着叮叮当当的余音。
华美衣饰中最为显眼的那轮赤阳让人有种难以直视的错觉,金色的假面不显得俗套,但是两行黑泪又给人惊颤与恐怖感。
果不其然是天宫太阳!
但太阳星君见着李退之施为遏制伤势,也仅仅只是看着,并未打断。
这不是出于对于混洞的尊重,而是因为它也清楚,一但打断李退之,它就得立马消湮在中天之间。
李退之就算成功,能苟延残喘百年,也终究不过是冢中枯骨,然而它太阳星君,在往后却有着重要的作用,是大人们棋盘上的关要。
得不偿失的事儿它不做。
“不过,没成想心血来潮,给神煌铃稍稍加了些惑人心神的小术还给我带来一个小惊喜。”
太阳星君将嘴怪异地咧到耳根,露出满嘴的尖牙,探出分叉出肉须一般的舌头,开始陶醉的吸食,李家小童儿的一道道精血自的五窍之中凝炼而出,喉咙里干涩发不出声音。
他慢慢瞥了眼李平安,唇齿之间舔了舔嘴唇。
“听闻李家长子,出生之日神魂勾连天地,清灵之气汇集,万般道则来贺,今日借着大人的光尝了尝鲜,果真好味,就是不知道这幼子李平安的血脉如何,若是能达到大人的标准,那我便可自留一份”
李退之在阵间本就皱紧了眉头,在听到“李平安”三字时,李退之的眼睛猛然一睁,一股犹如狰狞困兽的威压扩散开来,使得太阳星君的动作一滞。
太阳星君不带感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近似戏谑的意味,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这阵纹禁制全然崩溃或者安然完成,他都讨不了好处,可李退之现在暂且强行挣脱出来
“不愧是仙唐镇妖王啊,不止抗着大人的天意鼓,还顶住了这般精绝的禁制反噬,厉害!厉害啊!”
太阳星君轻轻鼓了鼓掌。
“敢动他,孤拼着镇安城灭,不止你要死,南天也要死。”
李退之沉沉看着他,仿佛一头已经走投无路的恶蛟。
“孤说到做到。”
太阳星君点了点头,它在李退之面前也并未表现得多么张狂,即便现下李退之的虚弱憔悴,已经足以令它从容脱走。
“我自然是信的。”太阳星君嗤笑
“不过这种情况,王上又待如何呢?”
太阳右手轻轻一触,一道散播着诡异信息流的道与理仿若活物,通过规则的层面,以一种难以理解地方式钻入了李平安眉心,仿佛一粒种子,立马就要汲取李平安神魂灵性的营养,长出一具怪物来。
李退之目欲裂,但是太阳星君的反应却比他更加惊诧。
“怎么会,居然他才是”
然而它已经来不及反应,李退之强行催动自身所持大道,一杆仿佛要贯穿天地的血戟有若凝练着镇安千年来的杀伐血气,将太阳星君径直钉透层层青石,穿入邪物的血肉,大道流转,就要作势将它绞杀作劫灰。
“咳咳真是没想到
好算计,连大人都被你摆了一道,东天帝君看样子给你们留下了不少信息,但是那又如何,李平安这下子,终究要成为我们。
哈哈哈哈没想到这次歪打正着了
一家子道胎血都这么浓,最上等的道胎血,真是诱人啊!”
“这就是你盯上他们的理由?”李退之默默压住自己的伤势,面色冰冷。
“嘿嘿嘿,还不够,还不够成熟。”
太阳星君状若疯魔,肉身渐渐甘愿被血戟之上的大道绞杀神魂却早已逃逸到了别的地方。
对于没有诸如镔铁剑一般异宝的修士来说,太阳星君这种怪物,简直滑不溜手。
张清和看着李退之默默将幼子尸骨收拢,又将长子李平安捧到身前,默默施以禁制,又小心翼翼地篡改人格、回忆与诸般幻象。
全程咬着牙,抗着天意对神魂的崩裂与禁制的牵扯,使得这位千百年来没有因为痛楚拧眉的男人嘴角有些扯动。
张清和又内视向自己的心湖,一段新多出的道与理被大道天音牢牢镇压,凄厉地惨叫着。
并且,一道细微的纽带接驳到了事关背阴山的那段怪戾道与理之上,仿佛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他看完这段往事,长长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