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捆了丢在地上,虽然铺了茅草,但是一点儿也不软和,硌得她难受。
少女侧躺在地上,眯着眸子看着那几扇被麻布半遮着的窗户,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时辰,大约还是上午。
昨天她将落水的夏婼拉上岸的时候,被埋伏在岸边的人袭击了,之后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下瞧着自己衣服虽然还有点湿,但却是完好的,身上的首饰也都还在,估计是被绑架了,却并不是求财。
既然不求财,那就是有更加麻烦的事情了。阿音想了想,不禁蹙了蹙眉头,这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人,夏婼不知道去了哪里。
究竟是舒晓晚干的,还是那个夏婼也有问题,不然她怎么看见我就往前凑,非要上船。阿音后颈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此刻只要想一想就觉得脑壳疼。
“人呢。”
“在里面。”外面传来了两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阿音还躺着,干脆又闭上了眼睛,仔细听。被绑在背后的手慢慢的去摸手腕上的镯子,那是丝竹之前送给她的,有个小小的机关,可以从里面抽出一根又细又长的弦。
“小六,人还没有醒么。”
“还没有,昨天下手重了,估计还要一会儿。”
那人似乎沉吟了一下:“算了,上面说先捆着,关几日再放了,另一个呢。”
“在隔壁屋呢,方才醒了,闹的厉害。”那个叫小六的说着叹了一口气,听见另一个人说道:“过去看看。”
“嗯。”
阿音听见门口两人陆续离开的脚步声,动了动身子,一扯手里的弦,开始慢慢的将手腕上的绳子给磨开。
就在阿音的逃跑大计进行了一半的时候,听见隔壁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夏婼那清脆又愤怒的声音一下就叫阿音认出来了。
“你们这些贼人,究竟是谁派来的,知道我是谁么就敢绑!”
“……”小姑奶奶,就是知道你是谁才绑的你啊。阿音不禁苦笑,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果真,听见那贼人说道:“未来的太子妃娘娘,小人怎么会不知呢。”
看吧。阿音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思量着到底是谁横插这一脚。
“好大的胆子,明知故犯,你们是想灭九族么!”
“夏小姐还未过门呢,灭九族谈不上,再说小人也未对小姐做什么呢。”
闻言,夏婼似乎冷冷一笑:“看来你们也并非普通的江湖草莽,还知道一点儿王法。派你们来的人,想必也有些来头吧。”
“小姐过奖了,我们主子想跟小姐谈谈,让小姐放弃同太子殿下成婚的事情。”
“……”阿音扯着弦的手不由得一紧,差点儿割破了自己的掌心:什么意思?
“你们主子是蠢的么,且不说我跟太子情投意合,这母仪天下的机会谁会自己放弃。”夏婼怒道。
“小姐三思,年节太子舒氏的事情也未过去多久,太子殿下实非良人。”
“她怎么能跟我比。”夏婼不以为意,“你家主子半路埋伏,缩头缩尾的,有本事让他亲自来跟我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太岁头上动土。”
“小姐聪慧,既然知道小姐身份,一般人怎么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那男子冷冷一笑,“如今朝中局势,还未可知究竟谁是太岁呢。”
“……”阿音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掌心给割破了,鲜血滴落在尘埃里,寂静无声: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果然,听见夏婼不可置信道:“你主子是云墨?”
对方没有回答。
“怎么会,我落水的时候那个阿音立马就跟着跳下来了……”夏婼这才想起了什么,“对了,她人呢!”
“郡主无事,自然是回去了。”
阿音猛然一用力,手上的绳子终于是断了,连忙起身,贴在了窗边,透过麻布上破败的洞眼看去,她门口已经没有人把守了。
少女垂眸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掌心,随手就撕了衣角包了包,将手腕上的镯子整理好。听见隔壁一声娇喝:“好啊,真是会做戏,怪不得殿下被她迷的七荤八素的。”
小姑奶奶,会做戏的是你面前那些呀。阿音蹙了蹙眉头,抬手掀了窗上的麻布,可以一眼看见这小屋前的景色,这里似乎是在一片树林里,看着这些草木的生长状况,他们这是在哪个山林里。
“主子说小姐想多思量几日也是可以的。”那男子说着轻挑一笑,“实在不行,就只能叫太子殿下自己悔婚了。”
“你们敢!”夏婼不是个傻的,她落水失踪数日,回去之后还不一定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出来。
云鹤因为一个舒晓岚已经十分敏感名节一事了,要是再闹出什么这婚事恐怕就真的毁了。
阿音站在屋子里,顺手将自己的长发高高的束了起来,露出一对儿耳朵,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大约是有四五人,身形都不算高大,听气息脚步也不是什么高手,但有些武功底子。
阿音还未曾跟人动过手,唯一一次自保也只是打了一个云明月,眼下有点儿没底。
“那个贱人呢,我不信她真的走了,叫她出来!”那边夏婼似乎被捆着,气得直跺脚。
阿音已经挪到了门边,也气得直咬牙:想栽赃嫁祸,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小姐还是别挣扎了,回头身上有伤,回去也说不清了。”
“你……呜呜……”夏婼的嘴被堵上了,听见那男子说道:“小姐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