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绳圈儿上去;忽然有个人拍拍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

回头一看,只见有个仆从模样的人满面和蔼行了个礼:“姑娘,对不住。我们大爷——”他伸手便指。窦氏顺其所指望过去,看见不远处一伙人已摆开了架势仿佛正野炊呢。那人正色道,“你看,这地方本是我们先来的,摊子都铺开了。你本是后到的。你若这会子上吊,实在碍我们大爷眼的。我们大爷说,烦劳你换去别处吊。”

窦氏恼了:“这地方又不是你们家的。再说我已转了许久才挑到这么一棵树矮些!”

那人张望了几眼,触目所见皆高林,不觉皱眉:“你真外行,此处乃桦树林,混了这么一株旱柳。那……上吊处是不好找。没法子,唯有烦请你等我们大爷吃完走了再吊。”

窦氏呆了片刻,怒火撞头:“姑奶奶想活活不了,想死竟还死死不了!我今儿非吊在此处不可!”说完便将脖子往绳圈里套。随即扑通一声跌倒在地,绳子不知怎的断成两截。

那人劝道:“我们大爷吃饭也费不了多少功夫。您横竖想要死的,多等片刻何妨?保不齐黑白无常路上尿急、还没赶来呢?”窦氏懵了,随即大哭。那人跌足道,“都要死的人了哭什么呀!嗨呀,姑奶奶,您小点声儿行不?此处在上风,回头我们大爷又嫌吵。”窦氏岂能听他的?没法子,唯有问窦氏究竟遇到什么想不开的事儿,非要寻死不可。

窦氏一腔冤屈无人可诉,便告诉他了。那人跑回野炊处跟他们大爷掰扯半日,回来告诉窦氏:“你不用死了。我们大爷说,他暂且收你做小老婆,搁他后院藏着,等你未婚夫回来放你们团聚。”

结果一晃五年过去了,那未婚夫杳然无踪。窦氏也就在忠顺王府混着,每日吃瓜看戏养的白白胖胖。趁司徒律心情好,还跟他要了座僻静小宅子,弄套铁匠家伙得闲便去打铁玩儿。司徒律从世子变王爷时,顺手给窦氏升了个庶妃。

薛蟠听罢合十诵佛外带补刀:“我可没瞧出明二舅是什么爱管闲事之辈。其实是想起您老人家凭空失踪、物伤其类吧。”

良久,陶啸默然无语。薛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他后院看似女人满满。地位最高的是一对磨镜,紧接着三人组是奉命让他们家自然绝后的,一人心有所属、借地方避难。地位最低的两个女人倒是想贴他,哪儿有机会啊。”薛蟠摊手。“他那个养子是怎么回事?乳母和她们的女儿们知道么?”

陶啸愁道:“便是奇怪在此处。忠顺老王爷将内院和外头隔得泾渭分明。乳母全家与他们王府的公务半分不搭。小世子是走那条线进来的,王妃假装怀孕前后皆由要紧人把控妥当,乳母家不该知道才对。就算猜到也没有证据啊。”

薛蟠不觉冥思。这年头没有dna检测,根本判断不出一个孩子是不是谁的。除非忠顺王妃大杨氏亲自出面说孩子非自己所生。可依着他们三人的同命相怜之状,杨家姐妹俩简直比窦氏还不可能背叛明二舅。

却听陶啸喃喃道:“滴血认亲?”

薛蟠摆手:“滴血认亲是扯淡。再说,那时候明二舅已经死了,谁敢开他的棺?咦……”他摸摸下巴,“其实滴血认亲是可以玩花招的。还有就是,郝家擅长玩心理。世子毕竟非王妃所生。若大庭广众之下滴血认亲没成,王妃又不是经过特殊心理训练的细作,难以不招供。小世子长得与明二舅像不像?”

“不知道。”

薛蟠遂转身问十三:“小世子模样像明二舅么?”

十三道:“不像。也不像王妃。”

薛蟠拍手:“看吧。借口随手可得。”

十三看了眼老仆和十六:“王爷郡主还有件事头疼。咱们世子性子有些弱,胆子也小,使了许多法子皆教不出来。”

“有些性格是天生的。”薛蟠皱眉,“只是自身不够强而对手够强,事儿就不好办了。”他想了想,对着屋里喊,“明二舅明二舅——”

半晌,忠顺王爷手里捏着鸡蛋扯开帘子走了出来。“臭小子,嚷嚷什么!”

“我想问问,你们做决断了没有。”

“什么决断。”

薛蟠正色道:“就是究竟放不放弃那件祖传的工作。”

耳听徽姨在里头喊:“不放。”

忠顺同时说:“放。”

薛蟠道:“若放还有活路,不放就等死吧。”

忠顺忙重复道:“放!不干!”

徽姨随即走了出来,瞧着薛蟠:“你有什么主意先说出来。”

薛蟠道:“事先声明,我出的是馊主意。”忠顺敲了他一下。薛蟠耸肩道,“如今咱们只知道,对家已知世子非亲生。他们究竟是有证据还是欲强赖、无从知晓。要在满朝文武和宗人府跟前强赖一个儿子不是明二舅亲生,并没有那么难。但若想连着强赖两个儿子都不是明二舅亲生,就说不过去了。”

忠顺思忖道:“你是让我再弄一个儿子。”

“嗯。”薛蟠眨眼,“人选我都帮你想好了。”

“哪儿弄来?”

“你猜猜看咱们心有灵犀不。”

徽姨皱眉,甩手进屋冷冰冰的喊:“不明和尚,你进来。”

薛蟠立时明白了:小世子必为宗室子弟。乃跟了进去。忠顺王爷倚在门口撩起帘子光明正大偷听,陶啸从他身边探出脑袋。徽姨瞥了门口一眼:“阿律那般宠爱两个杨氏,竟不见她们得一儿一女,真真无用。”

薛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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