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
“杀啊!”
……
到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
燃起的黑烟自雪地上升腾滚滚,火光冲天。
大气磅礴的万马堂,也已失了它原有的大气,马场里的马匹,如今长嘶扬蹄,惊慌四散。
如此大的一份基业,居然被人付之一炬。
就见屋宇中,无数人影起跳窜动,自屋中搜寻着万马堂的财富,金银珠宝,发着声声肆意张狂的笑,更有的人掳掠着万马堂中的丫鬟侍女,一时间绝望的哭喊声遍地皆有。
这些人,却是与中原人的穿着打扮迥然不同,有的蒙头遮面,有的披头散发,有的浑身画满了古怪的刺青图腾,体魄雄壮,力大无穷;非但穿着不同,连相貌也都怪异非常,有的金发碧眼,有的唇厚肤黑,还有一些女子生的肌肤赛雪,却是少见的西域胡女,里面居然还能看见一两位番僧,使的是密宗绝学大手印。
当中一人,手持一柄开山巨斧,着魁梧的上身,隆起的肌肉如磐石般不可动摇,身形更是高的惊人,八尺有余,披头散发,势若狮虎,一瞪眼,便有不少人被骇的心胆俱裂。
此人打着一双赤脚,但凡巨斧一挥一抡,苦苦支撑的一众武林豪杰,就跟纸糊的一样,刀兵齐摧,身子不是被拦腰斩断,便是被斧脊砸作漫天血泥,一身惨烈气机犹如人形凶兽,挡者披靡。
不光如此,对方竟还身负绝强的横练奇技,刀剑加身,居然连个印子都没有,像是砍在金铁之上,
还有个胡女,使的乃是一对弯月刃,身形奇快,刀法辛辣诡谲,变化之间,竟能分出五六条残影,让人虚实难辨,刀光一闪,便有三四人扼喉倒地。
其余高手更是不计其数,且武功路上多与中原不同,足有百余之数,但仅那八尺巨汉,已是令万马堂中聚集的江湖豪杰束手束脚,死伤惨重,结局似乎早已注定,一众人等且战且退,留下了一地的尸首。
魔教东进之祸,正式由此而起。
……
“啊!”
雪幕里,忽然冲出两个惊慌失措的人来。
却是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仿似一主一仆,只是怀里都各自抱着个襁褓,里面的孩子多半受到了惊吓,哇哇嚎啕不止,哭声震天。
二人就像是没头的苍蝇般连滚带爬的想要远离身后惨烈厮杀,她们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脸上沾着血污,身上似还有伤,却也强撑着,咬牙强忍着泪水,往远处逃去。
奈何孩子的哭声却极为清晰,陡听一声尖利怪笑,身后的雪幕中,一条身影嗖的掠空扑来。
“哪里跑,嘿嘿!”
那人蒙头遮面,目露淫邪,一身黑衣,背披斗篷,像是鬼魅一样,闪身已朝两个女人后颈抓着极为生硬难听的中原话。
也不知对方练的什么功夫,探出的双手那指甲居然碧绿幽森,形如鬼爪,赫然是极为罕见的毒功。
双手一探,碧影漫天,腥风大作。
眼看这两大两小,就要被此人生生擒住。
“呛!”
忽闻一声清脆长鸣,继而雪中乍现一抹灿亮青寒冷芒,势如掣电飞虹,倏忽自远处飞来,笔直没入那黑衣人眉心,洞穿而过,而后剑身一震,颤鸣中竟又折返转回,如电般没入来时的风雪。
黑衣人扑地而亡。
那两个女人历经生死险况,只觉心绪大起大落,加之力疲气虚,双腿一软登时瘫坐在地,惊魂未定。
接着。
“踏踏踏——”
她们就听面前脚步声起,踩踏着积雪,吱吱有声。
抬头看去,遂见不远处走来一人,青袍飘摇,腰挎刀剑,正揣着袖子,一步步走到跟前,神情平淡冷静,如水目光微微扫了她们一眼。
“马空群的妻女?”
轻轻的声音落下。
“往前再行几步,那里有驾马车,去吧!”
二女这才回过神来,着急忙慌的站起。
“多、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公子还是莫要再往前走了,那里来了一伙恶徒,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
说着说着,当中稍稍年长的妇人却一呆,她就见这人背后的雪幕中,一条条高矮胖瘦的身影逐一现出,像是群鬼魅,无人说话,寂静无声,全都站在那人背后。
心头一颤,暗自咽了口唾沫,二人忙抱着孩子,一头扎进茫茫飞雪中。
苏青则是眯眼看了看万马堂那边的遮天火光,淡淡道:“不留活口,斩尽杀绝!”
不由多说,他身后诸多身影霎时又各自散去,来如鬼魅,去时亦如鬼魅。
“魔教怎么只有这些人?”
萧四无站在他身旁,好奇不解。
苏青抬眼看了看慢慢弱下来的雪势,皱了皱眉,轻声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说不得魔教教主早已率众暗自潜入了中原,这些,说不定只是引人分心的诱饵!”
他一卷袖将身旁萧四无的身子一抓,整个人唰的如风般消失在原地。
万马堂中。
厮杀仍在继续,满地尸体,众多江湖豪杰腹背受敌,眼看退无可退。
“什么人?”
忽见有人大喝一声。
“要你们命的人!”
冷冷话语落下。
却见万马堂外,竟又围出一方势力。
风雪一撕,苏青飘掠而至,双手退袖,也不废话。
“杀!”
他脚下停也不停,双足一掂,脚跟离地,脚尖贴地,像是鬼一样,直挺挺的朝着那八尺巨汉飘了过去,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