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笼罩在一片显露出这些日子里难得的静寂与安详,仿佛先前的战火与硝烟仅仅只是所有人的错觉。

白日里两方对峙,气氛颇为紧张,就算其中一方的俘虏营里出了点乱子,也没有打破双方彼此间的凝滞。

这是一场为了争夺资源与财富的战争。

玄策营的设立时间约莫是在南华国建国之始,然而却随着南华国第二代的帝王驾崩而被全部带入了陵墓陪葬。相传,玄策营的第一任司主是一位颇具传奇性色彩的女人,她生于微末,年轻时曾随第一代的轩辕大帝四处征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更是身为轩辕皇族第二代帝王的帝师,教导帝王军法、谋略和权术。

《隐族密鉴》里有描述过那是一位十分有魅力的女性,哪怕她算不上绝色佳人。记载人是洛族主家二脉的一位青年——在洛族,主家一脉和三脉的人数最少,反倒是二脉的人数最多,各脉之间各有各的传承,实际上彼此的亲缘血脉并不深厚,若说出自不同脉的同姓之间进行通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洛族的主家向来少女子,多男子,历史上也很少进行族内通婚,反倒是和其他四氏间的交流比较多。

那位在密鉴上留下有关于女司主记录的二脉青年,后来娶了女司主失散多年的嫡亲妹妹,因此,对于他洋洋洒洒写下的赞美之词,在洛扶殷看来颇有种粉丝头子见到偶像后无限彩虹屁的感觉,滤镜太厚,能够作为参考的地方并不多。虽然说史书作为一种严肃文学,是最不应该带有主观臆断色彩去评判人物的,但它毕竟是由人所创造,在后人看来有失偏颇也实属正常。

洛扶殷其实算得上是知道一点内情的人。可舒野和钟离京墨却未必如此——说真的,事关舒野的身份,洛扶殷多多少少还能猜到一点,想必对方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也是心中有数的。

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把《隐族密鉴》给啃透了……

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洛扶殷这样过目不忘,至少舒野和钟离京墨在潜入原岚城时,着实是废了不少劲。

明明看起来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却真实得仿佛要拉着人一起沉沦。无论是巡逻、暗哨,还是城墙上随处可见、整装待发的弓箭手,都再现了三千年前战争时的某一个夜晚的景象。

钟离京墨和舒野隐藏在城墙的阴影里,悄悄地交换着彼此的信息。

钟离京墨冷静地瞥了一眼刚从两人身前走过的队伍,沉声道:“我认为他并不可信。”

舒野知道钟离京墨口中的“他”到底指谁,左不过是那位同样系出隐族的少年罢了。

“我倒并不这么觉得,”舒野有条不紊地分析,“他没必要拿破除幻境那么大的一件事来诓骗我们,哪怕我也觉得他的行迹非常可疑。”

“不过,在已知只有三人神智清醒、其中一人还不是武者的情况下,我倒更偏向于只有我们两个有能力破除幻境——他提供方法,我们去按照他的方法做,这很公平。”

钟离京墨皱了皱眉头,正欲再说些什么,却看见舒野专心致志地盯着某一个方向,连表情都冷了下去。

少年顿时便将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他心里着实是存着一些疑窦,然而家族修养却要求他不能刨根问底。只要是人,就会有不希望他人知道的事情,舒野是如此,他亦是如此。

两人已经从月城穿过箭楼到了翁城,只差一步就能越过门洞进入内城。原岚城的城墙是由特殊的材料堆砌而成,除非步入大宗师,否则根本不能撼动它分毫,只能选择隐匿自身,暗中潜入。

如果说钟离京墨一开始还对洛扶殷的话存有一些疑虑的话,那么当两人站在敌台上往内城望去时,便彻彻底底将那些怀疑抛诸于脑后——

一片死寂得不成样子,就仿佛有一只巨兽,将所有的生灵气息吞入腹中。

轻云出岫,明月悬空,皎洁的月光从夜幕上洒落在整座原岚城之上,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隐隐有着什么诡谲的气氛在肉眼看不见的角落慢慢发酵。

先是出现了重影的人形,然后重影的数量渐渐多了起来,便变为了无数的幢幢黑影,混合着尖啸声、风声,化作了人间地狱。

“死亡滋生痛苦与悲伤,你们也可以认为是这座幻境的本相。”

两人的身边浮现出一道透明的、散发着白光的人影,赫然是洛扶殷的模样。

见两人惊讶地望着自己,少年指了指头顶的月光。

“小伎俩而已,不足挂齿。”

她容貌在白光中近乎模糊,唯有那冷冷清清的声线传达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你们唯一的任务,便是越过这些黑影,打碎城池中央塔楼楼顶的蓝色珠子,那是整座幻境的阵眼所在。”

舒野冷静了下来,“那你呢?”

“我?”

空气中似是传来少年幽幽的叹息声。

“破除阵眼并不能让整座幻境彻底消失,我要去找一个人......”

眼见着洛扶殷的虚影渐渐地模糊了起来,钟离京墨却突然出声——

“等等!”

玄衣少年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洛扶殷愣了愣,继而轻飘飘地笑了一声。

“洛扶殷,洛神花的‘洛’,扶芳藤的’扶‘,殷孽的‘殷’。”

言罢,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切记,前进的路途中勿回头,否则你们会迷失在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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