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臧洪府上。
“孟高兄,不知你对近日在雒阳所传言论,作何感想?”
臧洪负手而立,紧盯悬挂的幽州舆图,眉头微蹙,对站于一旁的张超说道。
张超上前两步,轻呼道:“虽说某并不知晓,到底是何人在传播这些言论,但某却知晓一点。
此人有意宣扬陈公之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想来也是对我汉室社稷心忧者。”
“没错。”
臧洪点点头,缓缓转过身来,“目下这幽州边关,局势动荡难安。
据某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寇边的契丹大军,现已彻底掌控辽西、辽东属国、辽东、玄菟等地。
似目下这样的局势,对我汉室社稷来将,那绝非是一个好消息啊。
不同于凉州的异族叛乱,幽州乃固守我汉室腹地的门户。
倘若幽州边关,被这势大的契丹大军攻陷,一马平川的冀州,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失陷。
倘若真出现这样的危局,司隶重地、兖州、青州等地,届时将直接暴露在,这契丹大军的兵锋下。
届时我汉室将何去何从?
恐国家没想过这一点,朝中大臣亦未想过这一点。
反倒是传播此等言论的幕后之人,却敏锐的觉察到这一点!”
作为朝中议郎,臧洪本就对汉室所处的局势,了解的还算深刻。
但在未听闻吕布传播的那些言论前,臧洪并没有联想到这些。
毕竟在臧洪的眼中,这从未听闻的契丹大军,不过是在塞外之地新兴的异族势力。
此前之所以能接连攻克辽西、辽东属国、辽东等地,那不过是占了先发制人的优势,故而才能形成如今之局。
随着左车骑将军皇甫嵩,率领西园新军、三河骑士所组的平叛大军,沿途更招募青壮加入其中。
想要荡平契丹大军,那并非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幽州之地的情况,了解不断加深后。
加之吕布谴派玄武卫,四下所传播的那些言论,臧洪渐渐改变了先前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汉室已到生死存亡之际。
不管是凉州之地,还是幽州之地,但凡这两处边陲之地,一旦出现异族势力反制汉军的情况。
恐到时汉室社稷,将会遇到极大的冲击。
目下凉州之地已失,错非有光禄大夫朱儁,领军坐镇长安,护三辅安危,恐目下这关中之地,将尽落异族势力之手。
而幽州之地,边关以外的边郡,俱已被契丹大军攻克,现在他们正磨刀霍霍的,准备对幽州边关之地发动战争。
不同于关中之地失守,汉室还可借助关隘之险,保汉室内郡之地,不会受到异族势力的侵袭。
可一旦幽州失守,那对汉室社稷带来的打击,将会是难以想象的存在。
张超眉头紧蹙道:“子源兄,难道你想北上?”
与臧洪在太学相识,初见便视对方为知己,张超心中太了解,自己这位好友的性情,看似文和,实则执拗。
一旦认准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自己认为此乃大义所在的那件事情。
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那不会后悔。
“难道孟高兄不心动吗?”
臧洪目视张超,语气淡然道:“或许因孟卓兄,有言在先,致使孟高兄,不得不压制这种想法。
但目下汉室边陲之局,已威胁到我汉室社稷,倘若我等对此都无动于衷,一旦出现不可控的局面,那便是千古罪人啊!”
未听闻吕布传播的那些言论前,臧洪尚且没有北上的想法,但随着这段时间的思考,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北上。
不管怎样,绝对不能让汉室社稷,被塞外异族危急到!
张超犹豫道:“目下我张家在朝中,在大兄的经营下,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某身为宗族的一员,实不该违背大兄意愿啊!”
身为士族、豪强出身的张氏一族,张超能有今日之成就,那全赖宗族底蕴,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看似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对张超无形中的羁绊,那同样也是寻常人等,所难以想象的存在。
所以张超在听闻那些言论后,虽说心中很想北上幽州,为汉室社稷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在面临抉择的时候,张超还是会优先选择宗族利益。
毕竟他们张氏一族,此前在朝中的势力尽失,目下面对袁氏的拉拢,聚集在大将军何进麾下,与祸乱朝纲的十常侍展开博弈。
张邈好不容易打开局面,接下来便准备安排张超,在朝中谋取一份要职,好在旁协助他做事。
臧洪轻呼道:“孟高兄顾及,某心中知晓,既如此那某便独自一人北上,前去寻左车骑将军。”
对自己的好友,所面临的情况,臧洪心中很清楚。
所以张超既然都讲到这份上了,那臧洪也就熄了劝说的心思,决定自己一人,率宗族力量北上。
见臧洪未在劝说自己,张超此时双拳紧握,心中不断地挣扎着,不知过了多久,张超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罢了,某管不了这么多了!”
张超态度坚决道:“当初在太学,我等就曾经有过约定,不管日后遇到怎样的危局,定会不顾一切的帮助对方。
目下子源兄要北上幽州,直面接触那势大的契丹大军,倘若某在这个时候,摒弃昔日的诺言,那还如何立于世?
今日某便挂印辞官,随子源兄一同北上,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