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跟秦浈偷偷嘀咕:“你瞧你爹,嘴上巴不得将人赶走,可是却早早地备好了酒,等着明日与唐家哥儿对饮呢!”
深知自家亲爹德性的秦浈笑而不语。
——
“阿姊,我回来啦!”
唐斯羡人未到,声先至。
听见她的声音,唐清满奔了出来,不过还未看清楚唐斯羡的模样时,她的脚步微微顿了下,——她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人了。
唐斯羡的变化说大不大,除了肌肤比小麦色还深一点,更加精瘦之外,样貌并无变化。
不过她临行前是穿的短褐、草鞋,如今回来则换上了一袭黑衣、脚踩长靴,背着一个布囊,还牵着一匹马。乍看之下,像脱去了少年人的稚气,沉稳了不少。
“思先,你这马哪儿来的?”唐清满问。
唐斯羡捂着胸口,故作伤心,道:“阿姊,你不关心我了,你还是不是我的好阿姊了?”
唐清满打量着她,最后确定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唐斯羡:“……”
她想知道她不在的这一个半月里,唐清满是如何变得这么“直男”的。
“虽然你爱撒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我们毕竟还在外面,要小心隔墙有耳。”唐清满又道。
“撒、撒娇?”唐斯羡张了张嘴,忽然发现无言以对。
“我知道了。阿姊,我好饿,有饭吃吗?”唐斯羡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太适合煽情。
唐清满只做了一个人的饭,但她不想让唐斯羡饿肚子,便道: “做好了一些,你饿了就先吃。”
唐斯羡心明眼亮,她从空间里摸出两块略硬的大饼,假装是从布囊里拿出来的,道:“其实我也不是没东西吃,只要一碗水就行了。阿姊你不用再去折腾了,坐下来吃吧!”
“思先,你这一路吃的都是这些吗?”唐清满问。
唐斯羡随口道:“自然不是,这些都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干粮,平常我吃的都挺好的。”
“那你怎会瘦了这么多?”
“有吗?阿姊,别说这些了,先吃饭。”
唐斯羡吃完饭,又去洗了个澡。虽然她身体上不疲劳,但是精神却不太好,所以洗完澡后她直接往床上一躺,准备早点休息。
唐清满进来寻她,刚喊了她的名字又收住了声音,准备退出去。
“阿姊,怎么了?”唐斯羡还未睡着,便从床上爬起来。
“我本想跟你说说这一个半月里,家中的一切情况。不过你若是困了,那便先歇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唐斯羡正好也有事想跟唐清满说。她打起精神,道:“没事,时候还早着,先谈正事吧!”
唐清满进来跟她汇报了鱼塘的情况,又提了下跟秦浈的大婚的进度,——眼下已经下完了聘礼、财礼等,只待半个月后的黄道吉日,前往迎亲、完成拜堂等仪式了。
“还有,房子我让人稍微修葺了一番,毕竟是喜事,屋子不能太老旧了。”
唐斯羡笑道:“阿姊,当初你一直反对我娶秦小娘子,如今怎么比我还上心?”
唐清满道:“其实我想过了,既然这是浈娘所愿,她若是嫁予你能更快乐自在些,让你们假凤虚凰也未尝不可。”
“那阿姊呢,你想要过怎样的日子?”
唐清满一怔,旋即道:“我觉得眼下的日子就已经很好了。”
唐斯羡凝视着她,道:“阿姊,明日若是有空,随我到一个地方去。”
“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了。”
唐清满嗔骂道:“神神秘秘的,就会吊人胃口!”
话虽如此,她还是挺期待的。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快睡吧!”
“阿姊也是。”
唐清满回去歇息后,唐斯羡将门关起来,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了几份文书。这是官府审结盗贼的相关文书,不过不是官府原件,而是她抄录的。
其实她的任务早在十天前就完成了,不过因盗贼之间盘根错节,牵涉甚广,岳铉又需要人手帮忙,故而她又忙碌了十天。待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才回来的。
这次缉捕的盗贼多达三百八十余人,为首的盗贼虽然曾经只打算以拦路抢劫为生,可是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他便生起了叛乱之心。
为此,他以一处废弃的军事据点为营地,拉拢了附近的盗贼,然后自封为跟岳铉的官职差不多等级的“知寨”,再带着底下的盗贼,借助地理优势,四处劫掠、对百姓强行征收赋税等。甚至还有些操守差的盗贼会将村子里的年轻小娘子抢回去狎玩。
因畏惧这些盗贼,一些豪民甚至选择跟他们合作,由盗贼出面强抢百姓的钱财、田产地契、家禽家畜等,而豪民则给盗贼提供庇佑。
如此情况下,走投无路的百姓便也只得加入其中,与盗贼狼狈为奸,充当他们的耳目,将一些富户、路过的商队的情况告知他们,以免他们继续对村民下手。
甚至原本的巡检使手底下也有不少兵士被收买,上官派他们去打探消息、缉捕盗贼,他们便总是敷衍了事。
正因如此,朝廷认为这伙盗贼所犯的罪行很是严重,需要严肃处理,以儆效尤。除了那些充当耳目的百姓,被想要彰显自身仁慈的皇帝免予责罚之外,其余人等皆被缉捕判决。
当然,有些盗贼虽然出现在了判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