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安童了,若是碰到像赵良栋、拔都这样久经战阵的将领,肯定会依着自己强大的实力从东、西两端打开一个缺口然后大摇大摆继续前进的。
但安童担任军团级高级将领后经历的战事毕竟太少,在夜幕降临的前提下还是小心为上,准备到了次日天明再做打算。
这里的安童准备以守待攻,已经抵达图古勒池的拔都军团在晚上同样遇到了敌人的包围。
前面说过,阿尔泰山附近是以前巴图尔众兄弟及其后代的牧场,其中又以其弟弟楚琥尔乌巴什为主,在广袤的高山草甸和山坡草场,是乌巴什的长子巴嘎班迪的领地,他拥有牧户超过两万,而在以乌伦古湖为中心的平地草场,则主要以其第五子罗布赞格林沁为主,同样有两万户左右的牧户。
这里的牧户来自绰罗斯部的大约一半,剩余的有来自札萨克图汗部的,也有来自杜尔伯特、土尔扈特的,甚至还有少量乞尔吉斯部落。
从山谷里冲出来围住安童的自然就是巴嘎班迪了,他带了大约一万五千骑,从三个出口堵住了瀚海军的退路,与罗布赞格林沁相比,巴嘎班迪胆子也小得多,否则乌巴什不会将偌大的阿尔泰山附近的牧场封给罗布赞格林沁,而不是他,巴嘎班迪是辅佐罗布赞格林沁的。
与其大哥巴嘎班迪相比,在乌伦古湖附近的罗布赞格林沁就凶狠的多,他将自己部落的青壮全部动员起来了,汇聚了两万骑兵从乌伦古湖西边、北面、南面围住了拔都!
但他同样遇到了尼堪亲卫出身,在安西参加过多次大战的拔都!
拔都出身于哈萨克乃蛮部,虽然不是乃蛮部的核心部落,但他却是姓屈出律的,在哈萨克看来至少也是一个白骨头。
从尼堪亲卫队出来的将领无一例外都有勇猛坚韧的品质,因为他们要保卫皇帝陛下,当皇帝遇险后,亲卫军必须拿出舍生忘死的战斗精神才有可能摆脱困境。
以前的亲卫队将领之一的斛律金已经为了保卫礼亲王孙德安牺牲了,虽然甚为可惜,不过他终究是没有辱没亲卫队出身将领的名头。
拔都同样如此!
其实他的侦骑一早便侦察到附近有大量敌骑围上来的动静,但他并没有惊慌,而是感到欣喜——在草原上与部族之间的战争怕的不是尽快战斗,而是找不到对方的主力,若是在以往,己方还可以通过大肆杀戮、劫掠普通牧户将敌人的主力逼出来,但瀚海军的军纪却让这样的作战方式成为泡影。
而在阿尔泰山附近作战,别的不说,单单阿尔泰山山体就有千里长、百里宽,里面到处是各种类型的草场,高山草甸、山坡草场,山下灌木草场,比比皆是,能够进入的山谷更是数不胜数,在牧草丰盛的夏季,敌人若是诚心要隐藏起来,你必须一个个山谷去探查,其难度可想而知。
而在阿尔泰山以南,也是同样长达千里,宽达两百里的以灌木草场为主,杂以荒漠草场的广袤地带,再往南就是茫茫大沙漠,敌人一旦作战不利,凭着对沙漠的熟悉,完全可以遁入大沙漠,让你摸不着头脑,这里的沙漠便是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而他以前的名字叫沙陀碛,正是五代沙陀族的起源地。
这里的沙漠不像南疆的大沙漠,里面依旧有一些灌木、野草、胡杨木,不是完全无法生存,熟悉水源、路径的话,完全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所。
故此,当夜幕降临之际罗布赞格林沁的大军围上来后拔都不惊反喜,他一气将自己手下三个步军旅全部撒了出去,自己身边只留了一个步军旅和一个侦骑营,他知道,依着瀚海军骑兵旅的威力,挡住敌人三面进攻完全没有问题。
果然,他的大胆收到了奇效,三个骑兵旅撒出去后,进入乌伦古湖西岸的敌人寥寥无几,到了最后,完全看不到窜到里面的敌骑了,此时,步军旅的大营已经依托偏厢车建好了,而拔都的身边也聚起了两个骑兵营,因为当战斗发生后,三个骑兵旅所属的侦察连是不用参加战斗的。
此时的拔都已经得到了额尔齐斯河北岸的安童部同样受到围攻的讯息,他的面色变了几变,最后让大营里的号手、鼓手奏响了连续战斗,一举打垮敌人的讯号。
这样的讯号是有讲究的,要想正在酣战的士兵,特别是骑兵听到这些讯号,讯号就不能太过复杂。
“呜……呜……呜……”
铜号吹响后拖长声音然后不停歇连续吹响两次,然后是同样节奏的鼓声。
“咚……咚……咚……”
连续三次,瀚海军的步军旅有两个班专门携带了大铜号和大鼓,当它们一起奏响时,声音可以传到五里之外。
夏日的乌伦古湖,上空月朗星稀,夏夜的气温在十五度左右,是一个非常宜人的夜晚,不过在已经搭好的瞭望台上眺望许久后,拔都决定亲自出击了。
“今日的敌人非常顽强,在以往瀚海军骑兵的战斗中,无论是哈萨克还是准噶尔,很少有坚持半个小时以上的,眼下他们却依旧死战不退,看来是准备拼着牺牲掉大量人马也要大量消耗我军,若不能在今晚给他们以致命打击,恐怕来日再战时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他突然想到一事,瞬间便有些明白这里的敌人为何如此顽强了。
“这里是准噶尔人的夏季牧场,除了罗布赞格林沁兄弟,恐怕还有不少从天山附近迁到这里的牧户,这么说来敌人恐怕远不止这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