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敌人入侵时,若是人数并不多,我们会在钟鼓楼敲响三下钟声,连续三下,让周围的农户迅速避入庄园并做好御敌的准备,若是有大敌来侵,则会钟鼓齐鸣,敲响六下,连续六遍,让他们迅速避入城堡”
尼堪点点头,“若敌人的前锋正好碰到避难的农户该怎么办?”
“不妨,陛下,这一节我等早就想到了,城堡里一直有三千民兵,他们每一年轮一次,每一次轮守四个月,而末将这支骑兵起的作用便是迎击敌人的前锋,让我方的农户安然避入城堡,平时,这里距离真正的边界线还有一百里,我等在那里设置有侦骑,若是遇警,侦骑可以在一个小时抵达城堡报讯”
“一个小时,足够我军做出应对了”
“那好”
尼堪心里一动,“你等平时演练过没有?”
“有的,不过只演练过一次,还是在三年前”
“立即敲响钟鼓,按照大敌来袭准备!”
……
没多时,尼堪已经来到城墙上。
“咣……”
“咚……”
巨大的钟鼓声在东欧的暮色里不断响着,将已归的倦鸟全部从附近树林里惊起,并在上空闹成一片。
耶律楚的骑兵有两千人已经全部出城了,他们按照连队的形式在城堡的东北、西北前出五十里警戒,而大量扶老携幼、拖儿带母,套着大车装着粮食,赶着牲畜的农户急急忙忙奔向城堡。
“陛下”
耶律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此时离敲响钟鼓声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眼下却还是第一拨农户抵达城堡。
“城里都准备好了吗?”
尼堪却并没有苛责的意思。
“陛下,早就准备好了,城堡是一个完全的军堡,可容纳一个骑兵军团,周围所有的一万户农户以及牲畜都进来也没问题,由于敌人主要在东边,东北、西北方向的半个城堡一直被军队占着,而另外半个城堡则是为百姓准备的”
等所有的农户全部迁到城堡里后,时间已经来到子夜时分,以斯摩棱斯克与奥尔萨城之间一百公里的距离,俄罗斯人若是大举进攻的话,一日功夫也就到了,他们的骑兵有限,农户们在这个时候进入城堡倒也没什么问题,不过那需要城里的骑兵旅付出巨大代价才行。
到了半夜时分,在得到并没有敌人来到而是一次演练后那些农户们便闹开了,汉人农户倒是没什么,那些以前就在这里的明斯克农户非常不满,最后半个城堡都沸腾了。
半夜里,尼堪也被闹醒了,他不顾勒恩、耶律楚等人的劝阻,披上一件红色的披风来到了另外半个城堡,在城堡的广场处,他走到了一群最激动的人群前面。
“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一位鼻头红红的中年汉子,那人有着红色的、稀稀拉拉的头发,在火把的映照下,其白色的皮肤上的红斑十分醒目。
“你是谁?”
“大胆!”
那人没有理他,反而用明斯克语大声呵斥着他。
尼堪阻住了耶律楚、勒恩,微笑着说道:“没关系,你说吧,你叫什么?来自哪里?家里有几口人,十年前有多少人?有多少田地?十年前有多少?产量多少?”
在耶律楚的翻译下,尼堪终于明白了。
“陛下,此人叫阿廖沙,今年四十岁,在十年前那场瑞典人、俄罗斯人、波兰人杀成一团的大战里,这里成为了主战场,阿廖沙本是拉齐维乌家族下面的一个农奴,为老爷种着三十亩田地,里面有粮食、苜蓿还有蔬菜,苜蓿和蔬菜基本上都是为老爷种的,粮食的一半也要交给老爷”
“他们的产量很低,不到一石,他们家有六口人,一天最少需要五斤粮食,一年就是十八石,抛去种子,他们实际只能食用其中的十三石,这额外的粮食需要为老爷养马、养猪,家里的女人轮流为老爷干家务得来,就是这样,一年上头也不容易吃饱”
“那场大战发生后,阿廖沙一家全部直接或间接战死,除了他与小儿子去森林里打猎侥幸躲过一劫,我国接手此地后安排他与另外一家寡妇成了家,分了五十亩土地,在农技师的帮助下,产量也达到了一石半,眼下我国只收取两成赋税,他们一家子的人口早就恢复到八口人,就是这样,不仅能吃饱,还能卖出多余的粮食”
“陛下,欧洲各国粮食产量普遍较低,粮价奇高,大公国收取赋税后,除了让常备仓、战备仓装满,多余的全部卖了,于是这里的农户手里头也很是有一些闲钱,于是他们能购买用于耕地的驮马,养更多猪、鸡鸭,还能置办更好的衣服和农具,这日子与以前相比不用说好上太多了”
耶律楚说的时候是先后使用了明斯克语、汉语,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阿廖沙以及尼堪,说着说着,阿廖沙面色大变,尼堪却是神色如常。
半晌,耶律楚说完了,尼堪看着阿廖沙:“你家有急事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如此不满?”
“……”
“如果此时俄罗斯人已经打进来了,你一家没准又会回到十年前的境况,你很想回到那种境况是吧……”
尼堪说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俄语,虽然与明斯克语有些差距,但这两种语言实际上是一种,无非是两种方言罢了,尼堪说到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