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鲁吉亚,能够作为奴隶的自然是不满臣服于萨菲王朝当地贵族(被波斯人扶持起来信奉天方教的阿布哈兹人、阿塞拜疆人等)的统治东正教信徒,其中一人叫做戈查,原本是波季港的水手,在一场意图推翻波季城格鲁吉亚贵族的未遂暴动中被捕了,像他这样的水手还有好几百,全部被波斯人卖给了克里米亚人。
其实,克里米亚人买回这些水手后,是不舍得让他们种地的,而是准备将他们纳入大桨帆船的奴隶桨手序列中,与奥斯曼人不同,由于自身丁口单薄,凡是在克里米亚汗国干上一段时间桨手的,有极大机会转成正式的水手,也就是水师中的“耶尼切里”,但一来克里米亚人将他们买回来后并没有立即转到岸上,二来对于克里米亚人可能对他们采取的动作一无所知,在恐惧的支配下,在戈查的带领下水手们暴动了了。
他们杀死了船上少量看守他们的克里米亚人,然后驾着船只逃跑了。
卡法城的城主,就是大夏人的“老朋友”图阿伊父子,他们败于大夏国之手后原本被先汗格莱三世打发到塔曼城担任城主的,后来穆罕默德上台后自然要拉拢被格莱三世罢黜的图阿伊父子,何况此时塔曼半岛又被奥斯曼人划给了格莱三世的儿子阿迪勒管辖,图阿伊父子在那里也呆不住,后来他们被穆罕默德安置在重镇卡法。
好不容易买了一船奴隶,岂能让他们跑掉,图阿伊大怒之下立即让他的长子,也就是原本管辖第聂伯河以东、地峡以北领土的阿布拉尔带领三艘船只去追击。
在上次乌克兰、克里米亚大战中,图阿伊的次子,也就是管辖乌克兰南部伊兹梅尔到敖德萨一带的苏迷思战死,眼下只剩这个长子了。
当然了,在克里米亚汗国的大哈剌赤(世袭的大军事贵族,与术赤后裔关系紧密)中首屈一指的图阿伊贝伊自从完全失去地峡以北的领土后,自然在国内极其不受待见,原本汗国第一名将便破罐子破摔,去塔曼半岛担任总管后,又一气娶了北高加索一带阿兰、诺盖、印古什等部族女人一大堆,自然又生了一大堆儿女,但成年的也就是阿布拉尔了。
“抓回来后让他们成为终身奴隶!”
在阿布拉尔临行前,年过六十,近几年由于纵情酒色已经衰老的厉害的图阿伊恶狠狠地说道。
阿布拉尔有些心不在焉地带着三艘战舰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埋怨着,“这么大的风雨,怎么追?”
虽然这么说,不过这些奴隶可是花了他父子大量钱财的,加上那艘难得的能够用于远航贸易的奴隶船,一下子没了也不甘心,最后想了想,他还是带着船只追了出去。
这些奴隶都是东正教徒,在黑海沿岸,只有横穿黑海去同样信仰东正教的罗马尼亚和乌克兰,但那里路途实在太遥远,而黑海北岸都是信奉天方教的诸国,他们肯定不会去,于是唯一偷偷潜回格鲁吉亚,然后隐姓埋名活下去便成了他们的选择。
让阿布拉尔愤怒的是,船上原本有一百名用来划桨的奴隶,也被这新买来的奴隶拐走了!
或许是戈查等人犹豫不决,因为将船只开到外海后风雨越来越大,此时到底是回到格鲁吉亚,还是横穿黑海去罗马尼亚、乌克兰?奴隶中的意见并不同意,船上原本的一百名奴隶都是来自罗马尼亚的达契亚人,自然强烈要求回到那里,而格鲁吉亚的新奴隶大部分愿意回到格鲁吉亚。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戈查力排众议,他压服了依旧带着手镣脚镣的老奴隶,决定回到格鲁吉亚,但不是回到波季城,而是苏呼米,那里虽然被奥斯曼人控制,但居民大部分都是信奉东正教的格鲁吉亚人。
决定后船只才转向东南方向,但此时阿布拉尔的战舰已经追上来了!
正在暴风雨里胆战心惊的阿布拉尔突然见到了前面隐隐约约的灯光不禁大喜过望。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可能,奴隶船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