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速海靠近海岸的地方只有大约一里路的地方结了厚厚的冰,在冰层的外侧停靠着船只,这些船只自然是在亚速海开始结冰时就开到外海游弋,等岸边完全冻结实后再开回有着厚冰的外沿。
而在几百里外的黑海,他们之间只有一道不到百里的刻赤海峡相连,从顿河出海口到黑海大约五百里,就是这五百里的距离导致到了冬季亚速海普遍结冰,而黑海却终年不冻,亚速海的冰期虽然只有三个月,但终究是不太方便,这也是大夏国花了这么大的心思要拿下克里米亚半岛的唯一原因。
终年不冻的出海口,就像后世俄罗斯冒天下之大不违巴巴地豪夺半岛一样,这是唯一的原因。
船队开到新天津港时临近黄昏,三月份的亚速海北端依旧在零度以下,但这还是在小冰期的尾巴,再过一段时间,亚速海的冰期虽然继续维持在三个月,但冰层非常薄,想要通过冰船来进行运输就不行了。
在夕阳的映照下,卡里米乌斯河西侧的新天津城青灰色的身躯掩映在一片暗淡的金色中,此时大约是整点,城里的大钟敲响了,整整十七下,宏远的钟声将城堡附近田野、树林里的鸟儿惊得四散奔逃,正从城堡上空飞行着的一大队估计是从地中海渡过冬季正欲向萨日德格山返程的大雁整齐的人字形队形也在刹那间凌乱了。
“嘎……”
似乎是领头的大雁正在大声喊叫重新整队,上空传来了急促、凌厉的雁叫声。
克里米亚在下午五点钟太阳就暗淡了,而在东边,一轮清冷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此时,孙秀宁正站在船头看着其他乘客下船,见到此情此景,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诗,一句据说来自当今皇帝陛下,但尼堪却非要说是别人写的诗句。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加上大夏国即将展开的战事,这诗句着实应景。
安东尼奥站在孙秀宁的身边,指着这处港口说道:“这里是亚速海唯一处比
较好的港口了,放到其它任何地方海水都太浅了,这里是卡里米乌斯河的入海口,以前由于海水太浅正好在出海口形成了一个沙洲,将涌浪挡住了,沙洲以内的河水、海水交汇处便是一处上佳的优良港口”
“罗马帝国时期,这里是热那亚、威尼斯商人的港口,不过以他们的水准,只能修建停泊平底船的港口,我国拿下此地后花费了足足一年时间才将港口、航道清理出来,看到了吗?从这里一直到外海,大约有一里的距离海水的深度原本只有三米左右,当时帝国专门从本土调来了一支海军陆战队进行清理,一整年,整整一年啊,他们才清理出一处长六百米,宽一百米的航道,到了那里水深就达到了八米以上,航行大船就无碍了”
“而在河道里,不用清理水深就达十米以上,是天然的港口,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黑海的港口”
眼下船队正停靠在新天津最好的一处深入陆地的港口里,港口北、西、南三面深入陆地,只在东边与河道相连,全长约莫一里,而在此港的对面还有一处大港,那处港口与此港正好相反,北、东、西三面是陆地,只有南面与大海相连。
“那里就是最大的货港,还是船坊所在,看到没有,装载着柞木的冰船全部开到了那里,那处港口大得多,南面有沙洲挡着,平时也是军港所在,这里主要是客船停泊的港口,不过到了冬季,无论客船还是货船都在这里停泊”
见船上的人下的差不多了,阿德里安说道:“可不能让总督大人在岸上久等了,我等赶紧上岸吧”
孙秀宁却摇摇头,“你以为他是来迎候我等的?怎么可能,人家可是安西大都护府仅次于大都护的第二号人物,怎么可能屈尊来到码头来迎候我等二人?”
阿德里安心中一动,但他说道:“此时只有这支船队来到,而这支船队也只有你我二人……”
孙秀宁笑道:“也有你们灰衣卫控制不了的?我敢保证,就在这艘冰船上,还有你我都不认识的大人物,此人肯定不是大都护府的,否则你我二人肯定认识,也不会是常来安西的那几位高官”
“那会是谁呢?”
一艘冰船只能乘坐一百人,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灰衣卫,这一百人的姓名、相貌差不多全部印在他心里了,其中相貌特殊的人物他自然会留意,但并没有什么人啊。
此时,由于大多数人都上了岸,他们的身影将罗继志挡住了,如果有这个人存在的话,罗继志已经接到此人了。
两人赶紧上去了。
罗继志已经不在了,两人只得来到码头安排卸货事宜。
晚上,他们还是有幸参加了罗继志主持的欢迎宴会,二人这才发现在主位坐着一人。
皇甫端!
在大夏国拿下北京后皇甫端因为功绩担任了顺天府尹,定都北京后尼堪大部分时间都在四处奔波,不过给太子孙德威留下了文官以孙秀节为首,武官以朱克图为首的一大帮文武官员,其中不乏像洪承畴、范文程这样的柱国重臣。
但最终孙德威还是选择更加年轻一些的皇甫端作为自己的主要助手,将他从顺天府尹的位置调到詹事府担任三品詹事,他担任监国之后干脆让皇甫端兼任吏部右侍郎,拥有参与朝政的权力。
武官方面,他提拔了叶铎担任北京卫戍司令,培养亲信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