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给战马喂了一小捆黑麦秸秆、半升豆料、一小桶清水——战前,若是食用大量的干草,战马必须花费时间来消化,而豆料更容易消化,此时也不能大量饮用清水,否则对战马的身体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走!”
半小时后,看着自己身后这一万多骑兵,朱克图信心大增,他想着:“都说满洲八旗满万不可战,瀚海军可是强过满洲八旗的,这已经一万两千骑了,面对的又是明军,完全没有失败的道理!”
一万两千骑在休整后浩浩荡荡南下了,根据瀚海军战马普遍的特点,它们还可以奔跑半个小时,再作战两小时,朱克图必须在半小时之内赶上刘良佐,并在一个小时里击败他们,再留一个小时来迎击高杰他们——如果只有他们这一路人马的话。
只有这样,才能让战马在一场大战后尽量存活——若是过度使用的话,就算战马没有战死,也会因为各种疾病退出军马行列,到时候,作为普通的挽马、驮马、普通人骑乘是它们最佳的归宿,大部分会在随后几个月内陆续病死。
若是动不动就大战半日,甚至一日,战后几乎所有的战马都不能再用了。
这才是草原骑兵的真正优势,就算你中原地带练出了一支精锐的骑兵,一战过后若是不能及时补充的话,也不能长久保持优势。
龙亢集。
刘良佐部已经休整半个时辰了,此时,他们刚刚用上饭食,便得到了瀚海军全速南下的消息。
龙亢集一座民宅里,一位年约四十五岁,身材干瘦的汉子正烦躁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正是广昌候刘良佐。
而在他身边,还站着几人。
一人年纪很轻,恐怕最多二十岁,面像与刘良佐有几分类似,正是刘良佐唯一成年的儿子刘泽涵。
剩下两位都是三十出头,一位身材敦实,正是泗州总兵曹虎,而另一位身材颀长,面容白皙者正是霍邱总兵沈豹,江南沈家的一位武举人。
刘良佐正在等待对岸高杰的消息,他在心底虽然看不起高杰,认为他出身流贼,不配与自己平齐平坐,不过他也知晓,一旦开战,能够给自己提供莫大助力的还是高杰的骑兵,那里面,特别是高杰亲自统领的五千骑,可是从流贼、秦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就是遇上关宁军也丝毫不差的队伍。
至于剩下的骑兵或步军,牟文绶一个四川出身的将领,不用说也不是善于指挥骑兵的高手,而剩余的步军,能够延缓敌军进攻的步伐就不错了。
当刘良佐得知敌军正在星夜南下后,他便赶紧通知了对岸的两支军队,可送信的骑兵至今还没回来——涡河在此地有桥梁,来往之间最多两三里,按说早就应该通知到了呀。
“难道……”
刘良佐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过他随即便摇了摇头。
“不可能”
他刚才想着的是瀚海军会另有一路大军南下追赶他来了,不过随即被他否定了。
开什么玩笑,贼酋就在亳州,彼等统共就三万多人马,还要看守亳州,怎可能全部南下?
“哒哒哒……”
龙亢集的街面上出现了急促的马蹄声,刘良佐一听赶紧走了出去。
报讯的人回来了!